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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做甚?還想本王去請你?」齊方玖不耐煩地回頭看她。
鄭玉嬌看著他,自己和家人的將來被這個男人掌控著,無論結得怎樣的苦果,都必須吞下去。她難堪地起身,調整心態,快步走了上去。只是齊方玖越走越快,她追得氣喘吁吁,愣是出了一身汗,模樣別提多狼狽,直到齊方玖看到了與黃鶯說話的伊華然,才放慢了腳步。
鄭玉嬌看著齊方玖發怔,他看向伊華然的眼神是那麼溫柔,是她這個做妻子的未曾見過的溫柔,還有他眼中的深情,甚至藏都藏不住。
齊方玖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卻在抬起腳時,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鄭玉嬌,見她看著自己發怔,不由微微蹙眉,眼中閃過懷疑之色。
鄭玉嬌猛地回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朝著齊方玖走了過去,「王爺。」
齊方玖審視著鄭玉嬌,許久才移開視線,道:「跟上。」
鄭玉嬌長出一口氣,看著齊方玖走出去的背影,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隨即收拾心情跟了上去。
齊方玖快步上前,打招呼道:「沒想到嫂嫂也來了百花山,還真是巧啊。」
伊華然見他過來,收斂笑意,行禮道:「妾身見過王爺。」
「嫂嫂不必多禮。」齊方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伊華然。
黃鶯上前一步,擋住伊華然,道:「皇兄?怎麼就這麼巧,我許久不出門,一出門就碰上皇兄,這不知內情的得以為皇兄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黃鶯這話明嘲暗諷,實在算不上客氣,齊方玖頓時黑了臉,道:「齊方晴,你身為女兒家,竟離家出走一年有餘,完全不將皇家聲譽放在心上,實在對不起公主的身份。」
黃鶯最厭惡齊方玖的大男子主義,說話越發不客氣,「皇兄,本宮與你好歹是兄妹,妹妹做錯了事,做兄長的不知道幫著遮掩,還大肆宣揚,你這是想讓我死啊。皇兄是否以為只要我死了,父皇就會立你為太子?」
齊方岑聞言心下一驚,雖然黃鶯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想,卻不能述之於口,若傳到齊璟的耳朵里,絕對是一樁麻煩,「齊方晴,你休要胡說八道!你自己行事不顧後果,如今卻怪在本王頭上,實在是鮮廉寡恥!」
黃鶯冷笑一聲,道:「本宮離京是為給父皇尋藥,卻被你說得如此下賤,趕明兒本宮進宮,定將此事告知父皇,讓父皇給本宮評評理。」
一旁看戲的伊華然在心裡為黃鶯喝彩,嘴上卻說道:「公主,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切莫讓外人看了笑話。」
黃鶯聽伊華然開口,臉色緩和了些許,轉頭看過去,道:「嫂嫂,皇兄行事素來利益至上,利用起人來從不手軟,他對嫂嫂這般殷勤,說不準是在打什麼主意,嫂嫂還是小心為妙。」
「齊方晴,你放肆!」黃鶯公然在伊華然面前詆毀自己,已經觸碰到了齊方玖的逆鱗,眼神中閃過殺意。
「怎麼,皇兄這是想殺了本宮?」黃鶯毫不畏懼地看著他,揚聲說道:「大家可聽好了,若本宮出了任何意外,便是驍王殿下謀害,到時勞煩你們到父皇面前做個見證。」
「你!」齊方玖還想再說,被鄭玉嬌攔了下來,「王爺息怒。」
收到鄭玉嬌的眼神,齊方玖衝到腦門的怒氣,強行被他壓了下去。
鄭玉嬌笑意吟吟地看向黃鶯,道:「公主與王爺可是親兄妹,兄妹之間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說什麼要死要活的,被旁人聽了去,還以為你們兄妹不和睦,平白讓人笑話。世子妃,你說呢?」
伊華然被人點名,不得不出聲說道:「王妃說得在理。公主,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上山吧,待晚了,便要錯過午膳了。」
「嫂嫂新喪,不宜與男子同游,顧及嫂嫂的名譽,皇兄還是莫要跟著我們了。」黃鶯說完,轉頭看向伊華然,接著說道:「嫂嫂,我們走吧,莫要讓不相干的人掃了興。」
「公主說得在理,王爺還請見諒。」伊華然福了福身,轉身跟上黃鶯。
「嫂嫂。」齊方玖急忙跟上,道:「嫂嫂,這大庭廣眾之下,又有那麼多人跟著,哪來的閒言碎語,除非是有人刻意編排。況且,王妃在此,就更無須避嫌了。」
鄭玉嬌瞧著走前面的三人,感覺十分難堪,終於明白齊方玖讓她過來的真正目的。他不是不懂溫柔,只是這溫柔不想給她。想到這兒,她又不免心生怨恨,自己是堂堂內閣大學士的女兒,真正的高門貴女,哪裡不如她這個商賈之女?
只是這怨恨,又在她看到伊華然對齊方玖冷清的態度時,慢慢發生轉變。伊華然分明對齊方玖避之不及,是他在死纏爛打,她又何其無辜要承受自己的怨恨?真正錯的是齊方玖,他不該在有了妻子後,不知珍惜疼愛,去肖想他註定得不到的女子。
「王妃?」
齊方玖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鄭玉嬌的思緒,不禁抬頭看了過去,正巧看到了他還未來得及掩藏的厭惡,心驟然一痛,臉色也跟著白了幾分,卻不得不強顏歡笑,道:「王爺,怎麼了?」
「王妃平日裡不是總誇讚嫂嫂管家有方,想要向嫂嫂取取經,如今這是怎麼了?」齊方玖不滿地朝她使眼色。
鄭玉嬌明白齊方玖的意思,雖然心中不願,卻不得不配合,「王爺說得是,我確實想向世子妃取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