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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方岑轉頭看了過去,伊清歌像蛆蟲一般,在地上掙扎著,眼底的厭惡更甚,推著輪椅便走了出去,沒再看她一眼。菊香和蘭香對視後,轉身出了房間,關門落鎖,任由她在地上掙扎。
伊清歌絕望地看著房門的方向,心中不停地大喊:我可以做很多事,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為什麼就不肯給我個機會?為什麼不肯聽我把話說完?為什麼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給我?
兩年的時間,她日日癱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靠別人。在那些人眼裡,她就是個不得不餵養的畜生,無論她有沒有咽下,只一味地往她嘴裡塞,因為只要餵完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可她每日的飯菜少得可憐,只能保證不被餓死。還有水,他們每日只餵一小杯水,這樣她的排泄物就少得可憐,她們便不用日日更換、日日清洗。就這樣時日一久,她的身上便瀰漫著排泄物的臭味,也因此在衣物遮蓋下的身子長滿了褥瘡,又疼又癢還散發著臭味。
雖然她們這般虐待她,卻十分愛惜她這張臉,每日都仔細清洗,仔細保養,因為齊方岑會時不時地過來看看,也因為他們還需一個活在平陽王府的世子妃。
伊華然!你明明是我的替身,還是個長得不男不女的怪物,為什麼他們都愛你,不愛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伊清歌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若是伊華然在場,她恨不能撲上去咬死他。
於海推著齊方岑進了書房,道:「主子,奴才總覺著留著她會成為禍患。」
齊方岑眉頭微蹙,道:「她那張臉還有用。從今日起,讓人給她餵軟筋散,命人嚴加看守,不許她見任何人。」
於海忍不住提醒道:「主子,那個侍郎夫人鬧騰的厲害,奴才擔心再不讓她見人,怕是會鬧大,若引起皇上懷疑,到時……」
於海倒是提醒了齊方岑,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就送她上路吧。」
於海聞言長舒一口氣,道:「奴才這就去準備。」
齊方岑推著輪椅,來到了桌案前,伸手拉開了抽屜,從中抽出一張畫像,畫中人只被勾勒出了輪廓,他拿起毛筆,細細畫了起來。
時間過去越久,他對伊華然的思念越濃,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在腦海中也越發鮮活,仿佛他從未離開過一般。他在時,他只知自己在意,並未覺得有多喜歡;可他走了,方才知道自己對他竟已情根深種。
齊方岑貪戀地輕撫著畫中女子的臉,心狠狠疼著,嗔怪她為何這般心狠說走就走,還一走就是兩年,杳無音訊。
「華然,你到底在何處?心裡是否還怨恨我?」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通稟:「世子,有公公過來傳旨。」
齊方岑眉頭微蹙,將畫像小心收好,這才推著輪椅出了書房,看向門口的內侍,問道:「來人是誰?」
「是明福公公。」
「推我過去。」
內侍應聲,推著齊方岑朝著前院走去。
柳如珺也得了消息,和齊方岑前後腳來到前院。
明福見兩人進來,往門口迎了迎,笑著行禮道:「奴才參見王妃,參見世子。」
柳如珺虛扶了扶,笑著說道:「公公不必多禮。」
明福直起身子,往他們身後瞧了瞧,道:「世子妃還在病著?」
第052章 驚不驚喜
過去的兩年間, 也只有林美婷和齊方晴來看過伊清歌,還是齊方岑有意放她們進來的,就是要借她們的嘴, 將伊清歌現在的狀況傳出去,以應對那些虎視眈眈盯著平陽王府的人。
前些時日, 王婉茹又來王府鬧了幾次,嚷嚷著要見伊華然,可他們畢竟是母女, 齊方岑怕王婉茹看出伊清歌是冒牌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了回去。
如今聽明福這麼問,齊方岑不由心中一緊, 臉上的笑意消失,換上悲傷之色, 嘆息道:「華然的身子本就不好,又經歷了那般可怕的事, 這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明福見狀有些自責, 道:「世子見諒, 都怪奴才多嘴, 不過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世子妃的身子定能越來越好。」
「承公公吉言。」
「奴才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閒聊了。」見香案已經準備好,明福不再耽擱, 道:「還請王妃、世子殿下接旨。」
柳如珺和齊方岑相繼跪在了地上,「臣(妾身)接旨。」
明福打開聖旨,揚聲唱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著平陽王世子齊方岑為江南巡撫,巡視江南, 欽此。」
齊方岑出聲說道:「臣領旨謝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齊方岑行完禮,明福將聖旨遞了過去,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封密信,道:「世子,這是皇上的密詔。」
齊方岑將聖旨與密詔一同接了過來,在下人的攙扶下,重新坐回輪椅,道:「勞煩公公跑一趟。」
柳如珺走上前,往明福懷裡塞了幾張銀票,「公公辛苦。」
「這都是奴才該做的。」明福並未推脫,而是將銀票塞進了袖子裡,道:「奴才還得回宮復命,就先告退了。」
「我送公公出去。」
「世子留步,奴才告退。」
見明福遠去,柳如珺上前推著齊方岑進了前廳,忍不住擔憂道:「岑兒腿腳不便,皇上何故突然有這樣的任命?」
「不知。」齊方岑將那封密詔打開,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道:「母妃,皇上有旨讓我明日便出發前往江南,您讓人幫我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