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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相繼起身,在前廳吃完早飯後,便退了房,去車行買了幾匹馬,又帶了足夠的乾糧,便快馬加鞭趕回京都。齊方岑知道不能再耽擱,便並未阻止,五日後,他們風塵僕僕地回到京都。
在進入城門之後,伊華然勒停馬兒,轉頭看向齊方岑,道:「世子,王府里人多眼雜,未免被人識破身份,我和老余還是另尋住處為好。」
「住在王府才最安全。」伊華然不可能放任他在外面。
「世子!」伊華然皺眉看他,眼中儘是不悅。
齊方岑與他對視,並沒有妥協的打算,道:「我可以將你們安置在王府最偏遠的院子,保證不會被人打擾。」
伊華然清楚齊方岑不可能放任自己離開,不過該爭取的,還是得爭取,道:「讓我們住進王府也可以,不過世子要保證,不會派影衛監視我們,我們能自由出入王府。」
齊方岑果斷拒絕,「不行。」
伊華然退一步道:「我們不會同時出入王府,一人出府,一人留下,這樣總成了吧。」
齊方岑定定地看著伊華然,沒有說話。
伊華然見他如此,心中一陣氣惱,道:「若還不行,那便一拍兩散。」
「好。」齊方岑終究是鬆了口,「走吧。」
「行,希望世子言而有信。」
商定好後,眾人徑直來到平陽王府門口。因為易了容的原因,門口的守衛並未認出齊方岑的身份,鳩快步上前,將令牌拿了出來,護衛一看,急忙打開了側門,讓幾人進了王府。
齊方岑帶著他們徑直走向芙蓉園,伊華然在這裡住了幾個月,自然清楚他要去哪兒,看著周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環境,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竟還有再回來的一日。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惶恐不安的謝信,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謝信心裡的緊張隨之慢慢消散,好奇地左看右看,直到眾人進了芙蓉園。伊華然三人進了正廳,齊方岑和鳩則去了書房,齊方岑要和梟換回身份。
於海得了消息,便來到了前廳,掃了三人一眼,目光鎖定在伊華然身上,激動道:「公子,你們可算是來了。」
伊華然笑了笑,道:「你們回來幾日了?」
「昨日剛回來。」
「昨日?」伊華然有些奇怪,問道:「可是路上出了岔子?」
於海點點頭,「嗯,路上遇到暗殺,梟受了傷,耽擱了幾日。」
伊華然眉頭微蹙,轉頭看向餘明磊,道:「老余,你陪謝信等會兒,我過去瞧瞧。」
餘明磊應聲,「好。」
伊華然交代完,徑直朝著書房走去,門口的侍從見於海在一旁跟著,並未多說什麼,微微俯下了身子。
於海上前一步,稟告道:「主子,公子來了,」
「進來。」
於海推開房門,伊華然抬腳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就感受到一陣涼意,就好似進了空調房,四下看了看,發現房間裡放置了許多冰盆,正往外冒著寒氣。
齊方岑已經洗掉了臉上的妝,正坐在輪椅上,梟站在一旁,臉色有些蒼白。
伊華然看向梟,問道:「聽說你受傷了,傷了何處?」
「多謝公子關心,只是皮外傷,不礙事。」
伊華然徑直說道:「把衣服脫了,我瞧瞧傷了何處?」
梟不由怔住,蒼白的臉有些泛紅。
齊方岑則皺緊了眉頭,道:「他的傷已讓大夫看過。」
伊華然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他傷在哪兒,世子就必須傷在哪兒,把衣服脫了。」
齊方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把衣服脫了。」
梟也明白了齊方岑的意思,解開腰帶把上衣脫了下來,白色的繃帶映入眼帘,纏在梟的腰腹上,左腰的位置有被浸染的血跡。
伊華然仔細瞧了瞧,出聲問道:「什麼兵刃傷的?」
梟答道:「劍。」
伊華然點頭,轉頭看向齊方岑,道:「世子也把衣服脫了。」
齊方岑沒有猶豫,站起身將上衣脫掉,露出白皙的胸膛。他右腹的位置有道可怖的疤痕,是之前為了取信齊璟,故意傷的。
「世子怕是要受苦了。」
「不礙事,動手便是。」
伊華然嘆了口氣,提醒道:「不只是梟受的傷,還有之前的傷和毒。」
「我知道。」齊方岑神情平靜,不見絲毫情緒波動。
伊華然忍不住在心裡感嘆,果然能登上帝位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不只對旁人狠,對自己也狠。
伊華然解開梟的繃帶,仔細查看傷口的形狀,自己深淺,又尋了把長劍,狠心在齊方岑的腹部捅了一劍。
聽著他的悶哼聲,伊華然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隨後又拿匕首在那道傷疤上捅了下去,只是這次他並未聽到悶哼聲,不禁抬頭看了過去,只見他臉色蒼白地看著他,就連唇色都有些發白。
「忍著點。」
伊華然拿了止血的藥粉,卻被齊方岑攥住了手,道:「要服了毒藥才成。」
看著鮮血快速染紅,伊華然不禁有些心慌,道:「那快點拿藥啊!」
見他神色間儘是擔憂,齊方岑心裡歡喜,傷口好似沒那麼疼了,身子一軟倒在他身上,道:「藥在抽屜里。」
伊華然急忙抱住他的身子,道:「梟,你去拿藥,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