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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菊香攔在小丫鬟身前,厲聲喝道:「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若是衝撞了少夫人,仔細你的皮!」
小丫鬟跪在了地上,驚慌地說道:「奴婢不敢,少夫人恕罪。」
伊華然拍了拍菊香,示意她讓開,抬腳走到小丫鬟身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讓你如此驚慌?」
小丫鬟吞了吞口水,答道:「回、回少夫人,那邊有個人,渾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走,去瞧瞧。」伊華然感興趣地走了出去。
菊香急忙招呼侍衛跟上,勸道:「少夫人,避免有意外發生,還是先讓侍衛去瞧瞧吧。」
「我只在邊上瞧著,不靠近就是。」伊華然並未停下腳步。
侍衛們收到菊香的眼神,快步走到伊華然前面,找到了小丫鬟口中滿身是血的男人。那男人一身髒污,趴在地上,看不清臉。
胡斐小心地上前,將男人的身子翻轉過來,伸手探了探鼻息,道:「回少夫人,這人還活著。」
胡斐是王府的侍衛副統領,柳如珺知曉伊華然去百花山上香後,便讓胡斐帶人一路保護。
伊華然離得有些遠,隱約能看到他臉上有塊印記,眼睛不禁一亮,隨即說道:「他臉上那是什麼東西?」
胡斐答道:「回少夫人,那是刺字,此人應是個囚犯。」
得到了肯定的伊華然心中一喜,急忙說道:「先給他瞧瞧傷。」
菊香眉頭微蹙,道:「少夫人,這人臉上有刺字,即便不是逃犯,也是坐過牢的人,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吧。」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便是犯了錯,也該有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觀音菩薩送我們的功德,怎能拒之門外。」伊華然好不容易找到人,怎麼可能放他走。
胡斐再次上前,查看男人的傷勢,他的身上有不少傷痕,大部分是剮蹭的痕跡,應該是不小心失足,從上面滾了下來。傷的最重的是右腿,被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刺穿,還在不停流血。
伊華然見狀出聲說道:「先給他止血。」
胡斐應聲,撕開男人的褲腿,從荷包里掏出一個瓷瓶,往傷口上撒了止血藥,他們不是大夫,未免出現意外,並沒有拔出刺進去的樹枝。
待他的傷口止了血,伊華然出聲說道:「他的傷需要醫治,今日暫且下山,明日再來上香祈福。」
見伊華然拿定了主意,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跟著來的四名侍衛,輪流背著男人下山,而菊香和翠蘭則專心照顧伊華然。許是心情不錯,伊華然的腳步比上山時輕快了不少,沒耽擱多久,眾人便下到了山腳。伊華然讓胡斐將人安置在丫鬟們坐的馬車上,徑直上車朝著王府駛去。
一個時辰後,眾人回到了王府,伊華然命人請了大夫,並讓胡斐在一旁照顧,叮囑他若是人醒了,第一時間稟告。
折騰了多半日,伊華然的身子也到了極限,讓菊香回稟柳如珺一聲,便徑直回了臥房。他沒有直接上床休息,而是練起了瑜伽,在劇烈運動後,要及時拉筋,才能保持好的身材。做完這些,他又泡了個熱水澡,這才心滿意足地爬上了床,腦袋剛沾到枕頭,就睡熟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到了日落西山,他側過身子,看向窗外的夕陽,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在現代,除了高強度的訓練,就是行走在危險之中,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他倒是過上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想睡就睡,想吃就吃的生活。不過他心裡清楚,此時的安逸只是表象,危險隨時會來臨,只有自己強大,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伊華然起身,在菊香的帶領下,去了安置男人的院子。
胡斐見伊華然進來,行禮道:「屬下見過世子妃。」
「免禮。」
伊華然看向床上的男人,不僅微微有些驚訝,之前他的臉上全是髒污,壓根看不清長相,如今清洗乾淨,沒曾想竟長得十分英俊。怪不得書中隱晦的寫過他和伊清歌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以伊清歌高傲的性子,若非他長得英俊,也不可能和他沾染上關係。
收回思緒,伊華然出聲問道:「他怎麼樣了?」
「回世子妃,大夫說沒什麼大礙,養上幾日便能痊癒。」
「若他醒來,及時回稟與我。」
「是,世子妃。」
伊華然剛走到院子裡,胡斐就急匆匆地追了上來,道:「世子妃,他醒了。」
伊華然腳步一轉,又走了回去,視線與男子警惕的眼神撞上。男子看清伊華然的臉,不禁一陣發怔,直到菊香出聲喝止,他才回過神來,移開了視線。
翠蘭搬了椅子過來,伊華然彎腰坐下,看向床上的男人,問道:「你叫什麼,因何會暈倒在百花山上?」
男人再次看向伊華然,不答反問道:「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菊香厲聲喝道:「放肆!世子妃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少說廢話。」
伊華然無奈地說道:「菊香,你退下,我有話問他。」
「是。」菊香往後退了一步,不過依舊警惕地看著男人。
「這裡是平陽王府,今早我去百花山上香,恰巧碰到了你暈倒在山上,便命人帶了回來。」伊華然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問的,我答了,如今該你回答了,你叫什麼,因何暈倒在百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