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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關上。」
雖然這裡是溫泉山莊,溫度較別處高上一些,卻也難抵寒冬的凜冽,這人竟只穿著一身單衣,便尋了過來。
齊方岑緊緊盯著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伊華然的眉頭皺緊,起身走了過去,一把將他拉到屋內,隨後將門關,不耐煩地說道:「如今是寒冬臘月,你穿著一身單衣出門,是想做甚?」
齊方岑不說話,就那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伊華然被他看得沒了耐性,鬆開手轉身就走,卻被他從身後抱住。伊華然一怔,隨即伸手去抓他的手,「鬆開。」
「你終於回來了!」齊方岑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抱著伊華然的手又緊了幾分,哽咽道:「三個月,整整三個月,我還以為……以為你消失了。」
伊華然的心隨之一顫,不過只是瞬間的情緒波動,很快便心靜如水。他用力掙開齊方岑的懷抱,轉身看他,面無表情,道:「世子,我們都已經把話說清,你沒必要做出這番姿態,我不會信。」
「說清了嗎?」齊方岑眼中閃爍著淚光,「為何我不記得?我只記得你用迷藥迷暈了我,醒來後面對的是他的肆意凌虐,然後就是長達三個月的囚/禁。你可知我這三個月是如何過來的?他給我下了軟筋散,將所有人隔絕在外,我……我就像是他養在籠子裡的鳥,像他豢養在身邊的性/奴,無論我願不願,無論在何處,無論身邊有沒有人,只要他想,我就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伊華然自然清楚,就在方才他目睹了發生的一切,這都是他欠下的債,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雖是這般想,他的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這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齊方岑不敢置信地看著伊華然,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伊華然,我被他這般對待,你當真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齊方岑利用感情欺騙了主人格兩世,他不會蠢到重蹈覆轍,道:「世子,我對你的那點喜歡,在認清那只是一場感情騙局後,徹底煙消雲散了,你經歷了什麼,與我無關。皇上壽誕在即,世子好好收拾收拾,這幾日我們便回京都。」
伊華然說完便朝著門口走去,齊方岑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心就好似被刀割一樣,疼得身體發顫,三兩步追上去,想要抱住他,卻被輕易躲了過去。
伊華然眉頭緊皺,眼中儘是冷漠,「世子,我不是他,對你沒興趣。」
「沒興趣……」齊方岑怔怔地看著伊華然,震驚、羞恥、委屈、絕望種種負面情緒紛沓而至,嘴唇止不住地顫抖,唇色變得慘白,「你都知道?」
伊華然神情一滯,看著他眼中閃過的情緒,頓時有些心軟,可上一世被他折磨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那生不如死的滋味,讓他瞬間清醒,硬起心腸,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冷風席捲而來,吹在身上是刺骨的冷。即便房門被關上,房間內的溫度慢慢升高,齊方岑還是覺得冷,就好似渾身赤裸地站在冰天雪地中。
受/虐般回想著伊華然冷漠的話,齊方岑的心一陣陣地疼,不停地在心裡問自己,不是在演戲嗎?為何聽到他那麼冷漠的話,心會這麼疼?為何在得知他清楚發生的一切時,會那般難受?
演戲!沒錯,是演戲!伊華然那麼聰明,他只有演得自己都信了,才能騙得過伊華然。
那些所謂的情愛,在權勢面前不值一提,只要他坐到那個位置,想要什麼樣的情愛沒有,有的是男女爭著搶著被他寵愛。
一切屈辱只是暫時的,也終將被埋沒,笑到最後的只能是他,他會將所承受的屈辱,百倍千倍地還回去!
如今的局面,他只有示弱,虛與委蛇,讓伊華然放鬆警惕,利用他輔佐自己登上帝位,到那時他也就沒了利用價值,也就是算總帳的時候。
齊方岑重新收拾心情,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抬腳走了出去。他與那惡鬼單獨相處了三個月,卻未找出他絲毫弱點。如今伊華然回來,正是他的機會,他了解伊華然,伊華然最是心善,向來嘴硬心軟,他有自信讓伊華然重新愛上他。
第111章 決定離開
伊華然回了臥房, 寒冬臘月的天兒,在外面就是受罪,他可沒有受/虐傾向。他靠坐在榻上整理思緒, 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要想擺脫困境,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齊方岑殺了, 自己徹底取代他,然後謀朝篡位,坐那九五之尊。可他不想做皇帝, 擔不起發展一個國家的重任,也不想被困在皇宮,過那種事事防備處處小心的日子。
可若不這麼做, 又怎麼擺脫齊方岑呢?要不扶持齊方玖做皇帝?他仔細一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還得回到京都,與齊方玖接觸後, 再做打算。
伊華然正想事情想得出神, 突然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被嚇了一跳, 急忙出門查看,發現是齊方岑倒在地上,雙眼緊閉,身上只穿了那身單衣。
伊華然眉頭緊蹙, 看著他心中氣悶,隨即關上房門,不打算搭理他, 這是他自己找死,還省得動手了。可他心裡不痛快, 好歹是一條人命,也曾與他濃情蜜意過,若是放任他這麼死了,倒顯得他太冷漠。他心情煩躁地在房中踱步,到底沒忍心,重新打開房門,走到齊方岑身邊,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伊華然抱著他上了床,用棉被裹住兩人的身子,低頭看去,發現他睫毛上掛著冰碴,嘴唇凍得發青,懷裡的身子被凍得僵直,抱著他就像抱著一塊冰,也不知這人發什麼病,竟幹這種蠢事,多半又是做戲給他看。這人若是穿到現代,進軍影視圈,定能蟬聯各大獎項的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