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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如實說道:「夫人,小桃說大人收到消息後,便去了平陽王府,應該就是為了平息此事去的。」
「你是說伊新不在侍郎府?」王婉舒的神情亮了起來。
王嬤嬤搖搖頭,「不在。」
「你想辦法讓我出去,我要出去!」
「夫人,您這是想做什麼?」
王婉舒急切地說道:「我不想一輩子被關在這兒,我想回王家。王嬤嬤,你家裡還有個兄弟,回到王家還有人給你養老,總比在這兒自生自滅強吧。」
王嬤嬤沉吟片刻,道:「好,奴婢想辦法,咱們逃出侍郎府。」
王嬤嬤在院子裡放了一把火,等起了濃煙,便跑到門口,大聲嚷嚷道:「不好了,走水了,快開門,走水了!」
門外的看守透過門縫往裡瞧了瞧,只見王嬤嬤一身狼狽地跑了過來,臉上滿是菸灰,跑過來時還帶著煙味。
「走水了!快開門,院子裡走水了!」
門外的看守對視一眼,卻沒有開門的打算。
「大人只說將夫人關起來,可沒說讓夫人死,若是夫人因此出了事,王家定不會善罷甘休,大人為了平息王家的怒火,肯定會將罪過賴在你們頭上,到時你們必死無疑。」王嬤嬤一邊說一邊咳著。
門外的看守交流了一個眼神,便掏出鑰匙開了院門,隨後便看到了沖天的濃煙。
「真走水了!我在這兒守著,你快去叫人!」
同伴聞言急忙跑了出去,王嬤嬤扶著牆喘息著,隨後趁看守不備,拿起院門旁邊的擋棍,照著他的後腦一棍子敲了下去。看守應聲倒地,躲在旁邊的王婉舒一看,急忙跑了出去。
王婉舒一邊跑,一邊說道:「王嬤嬤,火還不夠大,還必須再放一把火,否則咱們逃不出去。」
王嬤嬤點點頭,道:「那夫人說我們去哪兒放火?」
王婉舒眼底閃過恨意,道:「去柳氏的院子。只有她那裡著了火,侍郎府才會亂起來。」
王嬤嬤擔憂道:「可那裡人多,咱們若是過去,很容易被人發現。」
「她院子裡定有小廚房,這個時辰正是準備飯食的時候,窗子一定開著,我們只需將點著的東西扔進去,然後趁亂逃跑便可。」
「可……」
王婉舒打斷王嬤嬤的話,「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銀子,讓你下半輩子不愁養老。」
王嬤嬤猶豫片刻,咬牙說道:「奴婢聽夫人的。」
她們在侍郎府住了那麼多年,可以說對侍郎府了如指掌,哪個院子裡有什麼,她們一清二楚,很快便避開所有人,來到了柳慧所在院子的院牆外。順著院牆,找到了小廚房的窗戶,果然如王婉舒所說,裡面『叮叮噹噹』準備飯食,窗子是開著的。
王嬤嬤從包袱里掏出一件衣服,倒上煤油,隨後用火摺子點燃,用棍子挑著,扔進了小廚房。
「啊!」一聲慘叫後,便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呼喊。
王婉舒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直接將煤油瓶子點燃,扔進了窗戶,慘叫聲再次響起。
王嬤嬤看得一怔,拉起王婉舒就跑。她們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追了出來,見已沒了人影,急忙喊道:「著火了,快救火!」
王婉舒似乎放火放上了癮,又跑到廚房,拿了幾瓶煤油,走一處放一處,很快整個侍郎府就被濃煙所籠罩,而她們也從後門逃了出去。
待出了侍郎府,王婉舒便朝著平陽王府的方向走去,被王嬤嬤攔了下來,道:「夫人,咱們是逃出來的,這會兒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奴婢知道夫人恨大人,但報仇不是小事,單憑咱們勢單力孤,不如回王家,好好與老爺夫人商議。」
「我想去瞧瞧那個小畜生是不是真死了。」王婉舒眼眶通紅,眼中有懊悔閃過。
「夫人,您……您節哀。」王嬤嬤侍候她多年,自然了解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我為何要節哀?我一點也不傷心,他死了,就證明清歌還活著,我高興,我高興著呢。」王婉舒嘴裡這麼說著,卻有眼淚奪眶而出。
王嬤嬤見狀心裡嘆了口氣,道:「夫人,我們走吧,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王婉舒最後看了一眼平陽王府的方向,跟著王嬤嬤消失在人群中。
平陽王府,伊新坐在正廳等著,思量著待會兒該如何應對。可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過來,心中越發忐忑,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到門口張望,王府里到處掛著白布,來來往往的下人行色匆匆,壓根沒人搭理他。
約莫又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柳如珺才姍姍來遲,身上穿著件素衣,頭上戴著的首飾也換成了銀制,神情冷淡地看向伊新,道:「讓伊侍郎久等了。」
伊新心虛地欠了欠身,道:「哪裡,王妃嚴重了。」
自從得知替嫁一事,柳如珺便看透了伊新的秉性,又聽聞他將外室迎進家門,便對他越發厭惡,自然沒什麼好臉色,道:「伊侍郎可要去靈堂瞧瞧華然吧。」
伊新心裡一緊,以為柳如珺是在點他,臉上的笑容訕訕,道:「王妃,不知王爺可在,下官有事要與王爺商議。」
「皇上召見,王爺進了宮,伊侍郎有什麼話,與我說也是一樣。」
伊新心中一驚,急忙說道:「那能否請王妃屏退左右,我有要事與王妃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