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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被拆穿,伊華然卻完全無感,道:「我並未食言。」
房間陷入沉默當中,伊華然不以為意,舒舒服服地躺在軟塌上,房間裡又放著冰盆,就好似開了空調似的,有錢賺,還能睡得舒服,如果旁邊沒有個虎視眈眈的齊方岑,就更完美了。
齊方岑看著伊華然的方向,心中酸澀難忍,又有些憤怒,明明是他先招惹的自己,為何他能做到這般理直氣壯?就算他身不由己,可自己又錯在何處,憑什麼被他欺騙?
伊華然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就聽床上傳來動靜,他睜開眼睛看過去,見齊方岑正掙扎著下床,忍不住出聲問道:「世子,怎麼了?」
齊方岑沒有回應,坐在床上去夠輪椅,可伸出的手沒有抓住,反而將輪椅往外推走了些。他緊咬著唇,用力地伸出手,隨即『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伊華然被嚇了一跳,徹底醒了神,來不及穿鞋,急忙起身去扶,緊張地問道:「你怎麼樣,可有傷到哪兒?」
聽到他的關心,齊方岑的心為之一顫,卻伸手將伊華然推開,冷淡道:「不勞費心。」
伊華然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世子這是作甚?」
「我想做什麼,與你無關。」
齊方岑挪著身子,往輪椅的方向爬,模樣十分狼狽。伊華然的心狠狠疼了一下,起身站了起來,道:「既然與我無關,那我們之前的約定便不作數吧,我去叫於海,世子稍待。」
「伊華然!」聽到他要走,齊方岑呼吸一滯,委屈又憤怒地叫住他,「憑什麼你說怎樣就怎樣,難道你就沒有心嗎?」
伊華然頓住腳步,心中有愧疚在蔓延,可他也只是為了原主報仇,錯了嗎?若是沒錯,為何心裡會有愧疚?
伊華然轉身,看向蜷縮成一團的齊方岑,心裡越發不是滋味,無奈地嘆了口氣,抬腳走過去,彎腰將他抱了起來,低頭看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齊方岑低垂著頭,沉默地任他抱著,過了好半晌,才悠悠地說道:「伊華然,我很累,也很疼。」
伊華然的心一顫,小心地將他安置在床上,想要起身,卻被他攥住了手腕,「你去哪兒?」
「我點燈,給你瞧瞧傷。」
齊方岑沒有鬆手,「只要不解毒,傷口不會癒合,只能這麼疼著。」
伊華然的心一陣一陣的疼,就好似有人在拿著針不停地扎著,雖然不是很疼,卻切切實實疼著,「再忍忍,等那邊放鬆警惕,就可以把毒解了。」
「可現在疼。」不知是不是伊華然的錯覺,齊方岑的語氣中除了帶著委屈外,還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你鬆手,我去給你拿些止痛藥。」
齊方岑非但沒鬆手,還緊了緊力道,「這毒霸道得很,吃止痛藥也沒用。」
伊華然聞言既心疼又無奈,「那就睡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你……陪我,成嗎?」齊方岑希冀地看著他,還帶著些小心翼翼。
「我們說好……」
「我下半身不能動,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齊方岑打斷他的話,「我保證!」
如此驕傲的人,如今卻如此卑微,伊華然的心只感覺密密麻麻地疼,到底不忍心再拒絕,上前一步,重新將他抱起,往裡側挪了挪,隨即躺了下來。
「夜深了,快睡吧。」
「嗯。」齊方岑費力地側身,卻沒有靠近,還馬上閉上了眼睛,只是藏在陰影下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伊華然在心裡嘆了口氣,明明來之前打算得那麼好,無論如何也不退步,可到最後還是心軟了。這樣下去可怎麼行啊,不止齊方岑放不下,就連自己怕是也……
伊華然胡思亂想了一陣兒,很快便睡熟了。齊方岑小心翼翼地往他身邊挪了挪,也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儘管齊方岑保證過,不會再像以前那般,纏在伊華然身上,可第二日醒來,情況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腿並沒有壓在他身上。
齊方岑從伊華然懷裡醒來,很快便對上了他質問的眼神,白皙的臉頰瞬間紅了,略顯蒼白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世子能鬆開我了嗎?」
齊方岑急忙鬆了手,又往裡面挪個挪身子,道:「今晚我會讓人在床中間放上枕頭,保證不會再出現這種狀況。」
伊華然好笑地看過去,道:「世子不要得寸進尺,我們之前就說好了,你睡床,我睡榻。」
話雖說的硬氣,可晚上伊華然還是上了床,第二天早上醒來,放在中間的枕頭飛到了里側,齊方岑依舊睡在他懷裡。
伊華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世子是否該解釋一下?」
齊方岑霎時間紅了臉,就連脖子耳朵都未曾倖免,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最後一次,若今晚還這樣,明日我絕不勉強你。」
「這可是世子說的,若明日再如此,就按之前所說,你睡床,我睡榻。」
見齊方岑答應,伊華然長舒一口氣,當晚很爽快地上了床,也不用齊方岑多費口舌,睡覺的習慣很難改,他篤定齊方岑定還會如此。誰知第二天早上他醒來,齊方岑規規矩矩地躺在里側,中間的枕頭紋絲未動。就在他疑惑之際,只見齊方岑睫毛輕顫,明顯是在裝睡。
「世子可是在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