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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絳櫻隨手關上房門,見 身旁人傻傻站著,蹙眉:「你發什麼呆?還不快梳洗休息!」
雷霜出去傳訊,被寒璃追著跑了 一路,弄得滿身狼狽不說,還差點性命不保,這會兒不知道哪根筋沒搭上,進屋後傻了 吧唧的,戳一下動一下。
被絳櫻凶了 兩句,雷霜如夢初醒:「這就洗,這就洗!」
她探手一招,引靈氣化水,匯聚在盆子裡,還貼心 地將水溫熱,端到絳櫻跟前,小心 翼翼開 口:「夫人,擦擦臉?」
絳櫻瞥她一眼,好笑又無奈。
這人自己弄得跟個大 花貓似的,卻還讓她先洗,半分不考慮自己。
真不知道雷霜當 初是怎麼當 上護法的。
可轉念一想,若非雷霜就是這樣一個性情直率又真誠的人,魔主也不會將她留在身邊重用。
「把盆子放下。」絳櫻吩咐雷霜。
雷霜立即照做,將木盆放到桌子上。
絳櫻於是拿出一條乾淨的毛巾,搓搓洗洗,擰乾之後將毛巾展開 蓋到雷霜臉上。
雷霜:「誒?」
等她反應過來,絳櫻已替她擦淨臉上浮塵。
雷霜倏地瞪大 眼睛,臉頰迅速泛起紅暈,愣愣望著絳櫻執起她的手,將她雙手也擦乾淨。
絳櫻則收回毛巾,再 清洗一下,淨了 把臉,擦擦兩臂,隨手一掃,盆中的水便自門縫中潑出去。
稍稍休整一下,除去身上浮塵之後,感覺清爽舒適許多,絳櫻看眼雷霜:「你與寒璃交手可有受傷?」
「沒,沒有。」雷霜回答得結結巴巴。
彼時 雖然 看起來兇險,但寒璃沒下死手,她渾身上下,只有脖子上那條傷口最嚴重。
絳櫻沒再 多問,行至床邊和 衣躺下。
雷霜又在床邊沉默地站了 片刻,隨後穿過房間 ,到矮几旁軟墊上盤腿坐下。
絳櫻眼未合上,視線稍斜,睨眼看向雷霜。
雷霜已經盤腿坐好,運氣調息準備打坐修煉了 。
她們結成道侶已有些日 子了 ,雖然 有了 道侶之名,但還沒有道侶之實。
雷霜始終認為自己那夜醉酒之後,肯定做了 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怕惹絳櫻反感,她一次也沒有主動提起要更進一步。
甚至,雖然 每日 都和 絳櫻待在一起,但入夜休息,她從來不到床上睡覺,將床鋪上那點空間 完完全全讓給絳櫻。
而且自那日 之後,雷霜便再 也不喝酒了 。
絳櫻合眼躺了 一會兒,復睜開 。
不知是不是天 色已經大 亮的緣故,她感覺毫無睡意。
但雷霜已經入定,絳櫻無奈嘆了 口氣。
絳櫻如此硬熬著沒有休息,等到窗外日 落西山,夜幕再 次籠罩大 地,她才又起身,繼續往萬寶宮去。
之後一段時 間 ,她們都很忙。
雖然 戰事已經平定,但叛王逆黨還不消停,不時 鬧出一些動靜。
雷霜絳櫻和 封瑾三人受魔主之命輔佐蘇紫君,時 不時 被蘇紫君派出去執行任務,一人往東一人往西,連著七八天 也不見 得能聚一聚。
這樣時 間 一長,雷霜恍恍惚惚發覺,她和 絳櫻的關係好像除了 名義上的變化,其他各個方 面並沒有實質上的改變。
她們還是一個左護法,一個右護法,連一起執行任務的機會都變少了 。
雷霜為此感到憂慮。
繼續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一天 ,絳櫻忽然 想通,不再 與她虛耗時 間 ?
若真是那樣的話……
雷霜捂著自己胸口,不敢細想。
這段時 間 以來,她總不覺間 走神,雖然 總能有驚無險地完成任務,但效率大 大 下降,好幾次她任務結束前去匯合地點,都發現絳櫻和 封瑾兩人已等她許久了 。
對此絳櫻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每每與她對視,都眉頭緊皺,神色間 的不悅不加遮掩。
絳櫻總是例行問她兩句有沒有受傷,若她答沒有,絳櫻便不再 管她了 。
雷霜跟在絳櫻身後回屋,她發現自己在這段關係裡面越陷越深,哪怕絳櫻如此冷漠地對待她。
每次任務結束之後,與絳櫻共處一室,那怕她們什麼都不做,只是各自打坐修煉,那陣子安靜清閒也是她心 中的良藥。
雷霜心 想:若能永遠這樣,也挺好。
懷著這樣的心 情,雷霜追擊叛王逆黨時 晃神,不慎被迎面一刀砍中肩膀,雖然 之後她手刃逆黨完成了 任務,但傷口湧出的鮮血浸透她半個身子。
時 間 已經不早,她不想讓絳櫻等她太久,因而沒有花費太多時 間 處理傷口,草草收拾一下就趕去匯合的地點。
「怎麼這麼晚還沒來,會不會出什麼事情?」絳櫻緊蹙眉頭詢問封瑾。
封瑾憶起近來一段時 間 雷霜的狀態,也有些擔心 ,但面上卻保持冷靜,回答道:「應該沒有大 礙吧,又不是多嚴峻的任務,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叢林中便傳出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封瑾迅速循聲望去:「來了 !」
下一瞬,雷霜渾身是血衝出樹林,直奔她們兩人而來,邊走邊說:「出了 點意外,我 來遲了 。」
絳櫻原想譴責她兩句,卻不經意看清她肩上的傷,霎時 瞳孔一縮:「你受傷了 ?!」
雷霜捂住傷口:「一點小傷,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