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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新戎看起來只是個煉虛境的副使,可 誰知道他背後有什麼靠山?
於是,哪怕猜到此事可 能與拂雲宗有關,他也不能逃避。
遂聽謝新戎道:「盜走天族至寶的小賊,正是貴宗聲名赫赫的元清仙尊!」
這句話宛如 平地起驚雷,猛地劈在步東侯腦袋上。
他目露驚愕,舌頭打結:「元、元清仙尊?!」
「不錯!」謝新戎言之鑿鑿,「仙帝下旨,令仙盟督查此事,還請步宗主配合在下調查,將與元清仙尊有關的線索如 實相告。」
步東侯冷汗涔涔,平日於他助益良多的道靈仙尊此刻卻不在拂雲宗。
顏元清都 死了三百年,即便當初是她盜寶,又如 何追回?
這女人 生前便不服管教,死後還不安生,簡直是為拂雲宗招來了滅頂之災!
謝新戎見 步東侯走神,冷聲提醒:「步宗主不必著急,你可 以 慢慢說。」
步東侯沉吟須臾,腦筋急轉:「顏元清向來自恃才 高,不屑與眾修為伍,連本座她也不服,故而本座對她不甚了解,但有一個人 或許知道些什麼。」
謝新戎問:「誰?」
步東侯眼神閃爍:「顏元奕,元清之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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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 ,任青悅按住顏昭的腦袋令她拜藥神子為師。
藥神子口中 連道三聲「甚好 」,任顏昭睡得如 何沉,他自笑眯眯地搓手。
入了他門下,成 為他的弟子,日後自然有的是機會叫顏昭見 識丹術的妙處。
但是,眼下還有一個問題。
藥神子為難地抓了抓耳朵:「她若醒來不認老小兒這個師父,不肯跟老小兒學丹術,可 咋整啊?」
「前輩不必擔心。」
任青悅語氣平靜,她早已 想好 應對之策,便對藥神子道:「您只需如 此如 此……」
片刻後,藥神子恍然:「原來如 此!」
這時,他後知後覺想起來問:「姑娘,你與吾徒是何關係啊?」
任青悅靜了一瞬,而後道:「我是元清仙尊弟子,任青悅,故而也是顏昭的師姐。」
「不瞞前輩,先前那枚玉符乃是師尊交由晚輩,晚輩因故不能在顏昭面前暴露身份,還望前輩莫怪。」
藥神子明白了,擺手:「無妨無妨。」
說完,他拎起顏昭,再 隨手抓起地上昏迷的紅狐狸,對任青悅道:「如 此,你便也隨老小兒一同回藥神宗吧。」
任青悅依言幻化 回小狐狸。
藥神子袖袍一揮,迎面一陣氣流將它的身體捲起,眨眼周圍景色變幻,來到一座閣樓前。
顏昭這一覺感覺沒睡多久便醒了。
睜眼來,她所處的環境又變了。
「?」
顏昭撐著胳膊起身,發 現自己睡在一張木榻上。
屋子裡藥香裊裊,大廳正中 擺放了一座一人 高的丹爐。
這是哪兒?
她扭頭左右看了看,見 白色的毛團團在榻邊軟墊上圈著。
另一隻橘色的小狐狸則睡沒睡相,從墊子上滾下去,只剩腦袋搭著軟墊邊緣,將白色靈狐的尾巴當枕頭靠著。
她想起自己睡前遇到的老怪物,猜測是他把自己抓了來。
眼下四下無人 ,她得儘快離開這裡。
顏昭心裡划過這個念頭,遂放輕腳步走到雪球身邊,雙手將它抱起來,揣進懷裡。
白狐尾巴倏地抽走,白燼腦袋掉到地上,重重一磕。
竟然沒醒。
顏昭抱著自己的小狐狸來到門邊,悄悄將房門拉開一條縫。
這門沒鎖,屋外廊下無人 ,正是逃走的大好 時機。
她迅速拉開門,一隻腳邁出去。
便在這時,小院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
藥神子踏進院門。
顏昭:「……」
但見 怪老頭手裡端著個木托盤,笑眯眯地說道:「乖徒兒,肚子餓不餓?不如 吃點東西再 走?」
顏昭視線轉向他手裡缽盂那麼大個碗。
點點頭:「好 。」
片刻之後,顏昭在桌前坐下,捧起大碗開始進餐。
藥神子給她端來的是一大碗餃子,皮兒薄肉厚,吃得滿嘴留香。
顏昭不僅一口氣吃完了餃子,連湯底都 喝得乾乾淨淨。
小狐狸從顏昭懷裡探頭,正巧看見 顏昭伸舌頭舔碗。
它小爪爪蓋住眼睛,心道:大可 不必。
這到底是誰家投胎來的餓死鬼。
修仙之人 大都 已 經辟穀,藥神子上一次見 到這樣吃東西的還是路過山門前的流浪狗。
待顏昭吃完,藥神子才 道:「若你留下做老夫的弟子,一日三餐都 有專門供應。」
顏昭眨了眨眼,捧起手裡的碗,問:「這麼多嗎?」
藥神子回答:「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顏昭歪頭露出思索之色。
藥神子偷偷捏了把汗。
凡人 五穀對修仙之人 而言實在不值一提,他也不知道任青悅給他出的這個主意頂不頂用。
數息後,顏昭勉為其難點頭:「那好 吧。」
藥神子眼睛一亮,趕緊摸出一塊墨黑色的牌子,讓顏昭滴血。
這塊親傳弟子腰牌是他親手鍛制,內藏他一縷神識,只要顏昭滴血,師徒關係便徹底綁定 ,再 也解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