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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 她的枂兒。
妖后抹了眼淚,哽咽著對塗山玉道:「玉兒,快去將此 事告訴你父君。」
「是 。」塗山玉點 頭 ,「孩兒這就去見父君,母后且稍事歇息。」
塗山玉走後,妖后平靜下來,朝白燼招手:「燼兒,你到姨母身邊來。」
白燼沉默不言地走過去,妖后輕輕握住她的手,問她:「你很喜歡狐仙姐姐?」
「嗯。」白燼心情低落地點 頭 ,「姨母,我 不知道她就是 表姐。」
妖后讓她坐下,摸摸她的腦袋,安撫道:「好 孩子 。」
隨後又問:「你的狐仙姐姐,她也 喜歡你嗎?」
白燼昂首挺胸:「當然!」
不然狐仙姐姐也 不會送她尾巴毛毛!
妖后笑容無奈又欣慰,她輕拍白燼手背:「若枂兒也 是 喜歡你的,姨母不會反對。」
她的乖女兒走丟了一千多 年,她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又怎麼能對女兒的情感妄加干涉?
她只希望枂兒能回青丘,願意認她這個不稱職的娘親,從此 過得幸福快樂便好 了。
白燼眼睛一亮,隨即又喪氣:「可如果姨父不同意……」
妖后失笑,大起大落的沉痛心情緩和些許,溫和道:「他不同意也 不行,他聽我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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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顏昭每天早上困懨懨地起來念書習字,午後又被 小狐狸監督著煉丹修行,夜裡偶爾和阿娘嘮嘮嗑,不知不覺便過去一年余。
前陣子 天冷,她躲在被 窩裡不想起,雪球大發慈悲,允許她每天多 睡一個時辰。
如今深冬過去,旭日東升,萬物復甦,小狐狸天天吃養魂丹養著,傷勢見好 ,對顏昭的要求便愈發嚴格了。
顏昭磨磨蹭蹭不情不願地從榻上爬起來。
雪球已經跳上書桌,替她將紙筆鋪開,字帖翻到今天該練的那一頁,妥妥一個勤奮努力的伴讀小書童。
顏昭打著呵欠來到書桌前,雪球小爪爪捧著將蘸滿墨汁的毛筆,鼻子 里發出哼哼聲,催促顏昭趕緊開始今天的練習。
這一幕總覺得似曾相識。
顏昭接過毛筆,筆尖落下,墨跡在紙面上洇開,慢慢勾勒出字形。
她忽然想起來這種熟悉的感覺是 什麼。
顏昭抬起頭 ,看向蹲在桌旁,捧著墨條細細研墨的小狐狸。
偶爾雪球貪玩跑出去,大師姐便會過來,也 做著和雪球一樣的事兒,監督她修行。
但大師姐比雪球嚴厲一些。顏昭內心暗自 做出評價。
她若不照著任青悅的要求做,任青悅不是 揪她耳朵,就是 打她手板兒,總不會讓她好 過。
顏昭走神,筆劃都寫歪了。
雪球執起鎮紙輕敲硯台,提醒顏昭回神。
顏昭嘆口氣,繼續認認真真寫字。
經過一整年不間歇地練習,顏昭能認的字變多 了,藥神子 給她的丹書她也 能勉強看懂。
但在書法方面沒有絲毫進步。
顏昭寫的狗刨字,除了她自 己也 就大師姐能認出來。
中午吃過飯,午睡一小會兒就被 小狐狸叫起來,按照課程安排學習煉丹。
一階和二階的丹藥顏昭已經完全掌握,最近正在進行三階丹藥的練習。
藥神子 給的三階丹方顏昭已能煉出來一小半,剩下的部分正在雪球的監督下逐一實踐。
天天都重複做著同樣的事情,顏昭覺得很沒意思 ,翻開丹方便開始犯困。
但是 她每天有著練習數目的要求,至少得煉出三爐指定丹藥才能休息。
她腦袋一耷,小狐狸便湊到近前來咬她一口。
顏昭被 迫保持清醒,認命取出丹爐,準備開始今天的練習。
一個晃神,她兜里的東西全掉出來。
顏昭一件件往回收,眼角餘光瞥見一堆雜物中兩隻丹爐。
她不怎麼思 考的小腦瓜忽然萌生出一個新奇的念頭 。
顏昭拍手召出自 己的本命丹爐。
為了方便區分,她還 給這隻丹爐取了個名字,叫小黑。
得主 人賜名,小黑可高興壞了,只要顏昭一想起它,它就飛奔趕到,磚頭 似的撲向顏昭,但往往都會被 顏昭躲開。
今天也 是 一樣,顏昭側身躲過,小黑徑直撲到牆上,撞得哐一聲響,然後像個藤球似的彈回來,落到顏昭腳邊。
顏昭把暈頭 轉向的小黑撿起來,與另外兩隻丹爐並排放到一塊兒。
自 從顏昭掌握了基本的煉丹技巧,藥神子 就替她除去了小黑身上的封印,但依然叮囑她,不能利用小黑偷懶,每天的練習必須自 己完成。
顏昭蹲下來,手指輕敲小黑的爐蓋兒,對它說:「老老實實的,當個普通的高級丹爐,不准用你的能力干擾我 煉丹,知道嗎?」
小黑點 頭 如搗蒜。
它可聽話了。
小狐狸蹲在書桌上,瞧見這一幕,好 奇地歪了歪頭 。
她很疑惑,顏昭到底想幹什麼。
便見顏昭在三隻丹爐前盤膝坐下,雙手合在一起,結了個冥想印。
隨後,三隻丹爐爐蓋同時掀開,爐肚中不分先後點 燃丹火。
待爐火溫度適中,顏昭一次性拿出三份藥材,分別投入三隻丹爐中。
三隻高階丹爐,每一隻分走她三成魂力,還 能剩下一成操作藥材,第一次嘗試有些生澀,但有驚無險,度過一開始的適應期,煉丹過程便有條不紊地往下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