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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音用力呼吸,瑩潤如玉的臉頰已然紅透。
她長睫微微掀開些許,朝顏元清使了個眼色,讓她湊近一些。
這雙眼睛裡盛著爛漫秋波,滿目柔情無 處安放,顏元清被掃一眼,便覺渾身骨頭都酥了。
這種時候,哪怕南宮音忽然要 她去摘天上的星星月亮,她也一定會照做。
於是顏元清便像被懾了魂似的,主動將自己的耳朵湊近南宮音唇邊。
「元清,我……很想你。」
微喘著的低啞嗓音拂過耳廓,幾如一道電流,剎那 之間擊穿顏元清的脊骨,害她手腳差點都沒 力氣。
這也太刺激了,顏元清耳根子麻麻的。
一別經年,她倆孩子都三百歲了,再聽到南宮音這樣低婉的嗓音,她竟還如情竇初開的少女,制不住胸中那 匹脫韁的野馬,心跳聲宛如擂鼓,震耳欲聾。
心馳神 往之際,忽而腰間軟肉被人猝不及防地掐住。
「?!」
霎時腰肢一軟,天旋地轉。
待視野恢復清明,顏元清倏地瞪大雙眼。
她與南宮音竟調換了彼此的身位!
南宮音一隻手墊在她後腦勺下,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腰,指尖靈活,輕輕一按。
「啊,喂!住手!」顏元清失聲驚呼,「你怎麼搞偷襲啊哈哈哈哈癢!別鬧!哈哈哈哈!」
南宮音逆風翻盤,把握了主動權便不鬆手。
正如顏元清了解她,她又何嘗不了解顏元清?
短暫掙扎之後,笑鬧聲小 下去,顏元清嘴裡罵罵咧咧的驚呼漸漸變成 曖昧纏綿的低吟,「唔……阿音……」
一隻手輕輕蓋住顏元清的嘴唇,同 時濕漉漉的舌頭舔過耳廓,傳來一聲帶笑的呢喃:「你小 聲一點,才不會被昭兒聽見。」
顏元清:「……」
復活之後第一戰居然出 師未捷,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用力環住南宮音的肩膀,報復性地將人往下拉,直至兩人完全貼在一起,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體溫。
那 就看 看 到底誰先求饒好 了。
·
竹林小 院主屋。
顏昭抱著小 狐狸盤坐在床榻上,愣怔出 神 。
小 狐狸蜷在她懷裡昏迷不醒,養魂丹餵到小 狐狸嘴裡也看 不見成 效。
白 日裡周圍總有人吵吵鬧鬧她還會偶爾分心,因此憂思不重,此時夜深人靜,時間便變得異常漫長難熬。
師姐是為了保護她才受的傷,同 樣的狀況以前也出 現過許多回。
顏昭一下又一下輕撫小 狐狸的柔軟皮毛,它體溫正常,鼻間也有淺而悠長的呼吸,看 起來就像是睡著了。
而顏昭自己卻毫無 睡意。
如果小 狐狸一直不醒,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變回師姐的樣子?
腦海中不斷回想師姐替她擋下七七四十九劍之後,蒼白 虛弱的模樣,顏昭心口驀地抽痛。
顏昭不明白 這種痛代表什麼,或許是劍氣餘波在她心口留下了無 形的傷痕。
她希望師姐儘快醒過來,不答應和她結侶也沒 關係,只要 師姐好 好 的,揪她耳朵,打她的手,亦或,小 狐狸跳起來咬她一口。
告訴她,師姐鮮活地存在著,而非像這樣安安靜靜,像之前……死 去的阿娘。
夜越深越靜,顏昭心裡的恐懼開始發 酵。
阿娘剛醒過來,師姐就倒下了,她不想師姐也變成 阿娘那 樣。
「對了,功法……」
顏昭低聲呢喃。
南宮音教過她一套可以修復元神 損傷的功法。
雖然阿娘不讓她用,但眼下讓她枯守著師姐什麼也不做,她內心憂慮也無 處排解。
左思右想,顏昭覺得還是值得一試。
儘管阿娘說 她還小 ,不適宜驅動此功,但她好 歹也已是金丹境的修士了,不是幾年前剛下拂雲宗時無 法修煉的廢柴顏昭。
即便這套功法可能損傷身體,但只要 能救師姐,她也願意嘗試。
顏昭下定決心,當即起身,先將門窗關上,隔絕窗外蟲鳴鳥叫以清神 精心。
關門的時候,顏昭耳尖微顫,好 像聽見什麼聲響。
她側耳細聽須臾,發 覺聲音應該是從隔壁房間傳過來的,斷斷續續,聽不清內容。
阿娘和阿音竟也這麼晚還沒 有休息,想必久了沒 見,有訴不完的衷腸吧。
顏昭自己有事要 忙,對兩位娘親的夜話內容不感興趣,當下拉過房門,將門栓輕輕扣上。
回到房間裡,顏昭抱起小 狐狸,盤腿去榻上坐好 ,隨後細細回憶南宮音教導她的心法內容,一邊運功,一邊在小 狐狸身上尋找對應的穴位。
隨著顏昭自己對修行的理解加深,各方面的知識儲備也有長足增長,時隔多年再施展這套功法,似比以往更遊刃有餘,對穴位的判斷也更加精準。
可惜小 狐狸比上次傷得嚴重太多了,顏昭指尖觸碰小 狐狸身上的穴位,它卻一動不動,全然沒 有之前激烈反抗的意思。
這一發 現令顏昭心情愈發 黯然,同 時也更加專注施展療傷之術。
顏昭專心致志,沉心靜氣,不知不覺靈台清明,進入一種極其玄奧的狀態。
這個狀態下,她的靈覺變得更加敏銳,指腹與小 狐狸皮毛接觸,能清晰感受到小 狐狸皮毛之下靈氣在經脈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