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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要把手收回去。
倏然,狐狸脖子一探,把她手裡那塊肉叼走了。
顏昭樂得彎起眼:「就知道你忍不住!」
小狐狸肉掛在嘴邊,陷入短暫的沉默。
「……」
她剛才做了什麼?
嘴巴動了動,湯汁滴到舌頭上。
真香。
等它回過神,顏昭已經把鍋底都喝乾淨了。
廚房外傳來腳步聲,廚子要進來添菜,再想從窗戶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顏昭迅速拿起鍋蓋蓋上,身子一轉躲到灶台底下,那柴禾把自己遮起來。
廚子添了兩個菜,輪到舀湯,揭開鍋蓋發現啥也沒有了。
還以為是不是鍋底穿了,他彎腰去檢查,發現地上好幾塊啃得精光的骨頭。
真相大白,廚房進了大老鼠。
一整鍋都偷完了!
廚子破口大罵:「誰這麼缺德!最好別被我抓到!」
小狐狸羞恥地埋低頭,眼角餘光瞥見顏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嘴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齜牙,嗷!
顏昭驟然吃痛,還不敢聲張。
等廚子端著菜出去,顏昭翻窗離開廚房,躲進屋後陰影里。
得了空,她從懷裡揪出小狐狸,指著鼻子教育:「好你個恩將仇報的狐狸,我養你餵你吃東西,你還咬我?」
拉開衣領,肩頸相連的地方,顯出清晰的牙印。
沒破皮,但青了。
狐狸腦袋扭一邊兒去,主打一個不服氣。
顏昭腦子一轉:「你是不是覺得我吃獨食給你餵少了?」
狐狸震驚。
「帳不能這麼算的!」顏昭給狐狸講道理,「照你吃東西那個速度,咱們早被發現了!」
小狐狸:「……」
說話間,身後廚房裡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一隻黑乎乎的小東西鑽出窗格縫隙,腳踩滑了,好巧不巧,掉到顏昭腦袋上。
顏昭一個激靈,揪住它的尾巴。
同時窗戶打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往下看,與顏昭四目相對。
女孩兒驚呼:「你是誰?!」
顏昭眨眨眼,不說話,將活蹦亂跳的老鼠扔回去。
老鼠落女孩兒肩膀上。
「啊啊啊啊啊啊!!!!」
顏昭爬起來就跑。
寨子裡的土匪全被驚動,一窩蜂追過來。
身後倏地響起破空聲,一支竹箭凌空而來,剎那箭越過數丈,逼近顏昭。
狐狸腦袋從顏昭肩膀上探出來,朝近在咫尺竹箭吹了口氣。
冷氣蔓延,將箭頭封凍,結出一塊冰。
竹箭擊中顏昭,卻沒什麼傷害,像小石子兒在她背上砸了一下。
主帳中,射箭之人放下長弓,眉梢一挑:「咦?」
·
一炷香後,顏昭被人五花大綁送到主帳。
主帳打掃得很乾淨,裡面燈火通明,意料之外的,坐在廳中正位的,竟然是個女人。
一個模樣英氣,頭髮剪短齊耳,只留了一條尾辮的女人。
方才發現顏昭的小姑娘此刻正在女人面前告狀:「老大,這小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偷咱們東西不說,還把老鼠扔到我身上!你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座上女人身上穿著狼皮縫製的衣裳,手邊放著一張弓,雖然用審視的目光打量顏昭,但她嘴角始終擒著一抹笑。
等身旁小丫頭說完了,她才問:「丟了些什麼?」
小姑娘嘟起嘴:「倉庫里少了兩塊肉,她還偷喝了一鍋湯。」
女人忍俊不禁。
她問顏昭:「你也是拂雲宗的弟子?」
雖然顏昭身上的衣服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還是拂雲宗弟子袍服的制式,只是顏昭與她今日見過的另外兩名拂雲宗弟子不同。
不僅外貌不修邊幅,行事風格也叫人捉摸不透。
來山上一趟,能悄無聲息進入山寨說明她很有些本事,卻只偷了兩塊肉和一鍋湯。
顏昭撇嘴,不管女人問什麼,她一個字也不說。
「難不成是個啞巴?」女人托起下巴琢磨著,吩咐身旁小姑娘,「阿玲,去看看她懷裡藏著什麼。」
顏昭終於變了臉色,身體扭來扭去不讓人靠近。
旁邊的山匪見她不老實,上來按住她,壓實她的手腳,不讓她亂動。
被喚作阿玲的女孩兒走到顏昭面前,先瞪顏昭一眼,想起那隻老鼠她還心有餘悸。
顏昭擰著眉,一臉陰翳。
阿玲伸手去摸顏昭的衣兜,沒想到手底下摸到一個活物。
「啊!!」
她嚇了一跳,毛茸茸的觸感,還是溫熱的,勾起她未退的恐懼。
座上女人問她:「是什麼?」
阿玲搖頭:「我不知道!」
女人朝旁邊的嘍囉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用力拉開顏昭的衣襟。
眾目睽睽之下,顏昭衣服里掉出一隻狐狸尾巴。
阿玲愣住。
拉顏昭衣服的山匪忽然痛哼一聲,鬆開顏昭,連退幾步。
低頭,手掌上兩個清晰的血洞。
他被狐狸咬了一口。
小狐狸再也藏不住了,乾脆從顏昭懷裡跳下來,渾身毛毛炸開,將顏昭護在身後。
阿玲這才回過神來,驚訝道:「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