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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昭三兩下就把小狐狸的傷口包好。
她修為提升之後,力氣也變大了 不少, 強行施救,因傷之故法力散盡的白燼根本沒 辦法反抗, 只能 眼睜睜看著顏昭將化瘀草膏抹在它的傷口上,還拿布條紮緊。
它放棄反抗了 ,心如 死灰。
反正它也死不了 ,頂多就是多流些血, 再痛上一陣子。
顏昭鬆手, 讓它自 己站起來走走看。
白燼所化的小狐狸起身。
嘶——
痛, 好痛,痛痛痛。
走一步跛一步。
毫無疑問, 經過 顏昭的緊急治療, 它變得更瘸了 。
顏昭也皺起眉頭,神 色凝重 :「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
沒 有主人的小狐狸真的太可憐了 。
顏昭嘆了 口氣, 心想:雪球如 果沒 有遇到她,也是過 這樣的日子。
白燼不知道怎麼表達自 己此刻的無語。
它一瘸一拐往林子裡走, 眼下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離開顏昭。
可周圍危機重 重 ,它一路逃回藥神 宗,途中沒 遇到一個可信之人,便也不敢走得太遠。
因此,它跑到一丈外便駐足,在顏昭看不見 的樹蔭下,撕掉腿上的布條。
腿上的傷口血肉模糊。
因為化瘀草的作用,血流不止。
「……」
它法力盡失,不能 施展法術清理傷口,只能 用最 原始的辦法,伸舌頭把化瘀草全部舔掉。
顏昭見 它離開便放了 心,絲毫沒 有跟上去看看的想法。
回頭,雪球就蹲在她身後。
「你自 己回來了 ?是不是看到剛才 那隻跛腳狐狸啦?」
顏昭俯身抱起它,語重 心長地對它說:「無家可歸沒 有主人保護的小狐狸就是這個樣子,所以你不要再亂跑了 。」
任青悅和不遠處聽到這句話的白燼同時沉默。
顏昭又摸摸它的腦袋:「遇到我,你可真是一隻幸運的小狐狸。」
任青悅:「……」
呵。
顏昭早沒 有繼續玩遊戲的興致,比起在黑漆漆的林子裡捉迷藏,她更想找個地方 睡覺。
她動身朝叢林深處走,雪球從她懷裡鑽出來,小腦袋往後伸,趴在顏昭肩上,視線越過 顏昭的肩膀,看向她身後的叢林。
幽深的樹影間,偶爾閃過 一抹晦暗的紅,像夜裡閃爍的篝火。
那隻小狐狸還跟在後頭。
任青悅能 看見 它身後拖著的橘紅色的狐狸尾巴。
自 是不難猜到緣由,它也和曾經的自 己一樣,需要尋求庇護。
可惜以顏昭的性 子,倒真是很有可能 見 死不救。
但這白家的小丫頭塗山氏的兄長曾仗義出手替顏昭解決過 麻煩,任青悅心頭掛念著這份人情 ,怎麼說也不能 坐視不管。
思及此,它嗖地跳下顏昭肩膀。
還沒 落地,忽然一雙手將它攔下,抱住它的肚子。
它四 條小腿懸在半空,距離地面還有數寸。
「嘿,就知道你要跑!壞東西!又想幹什麼去?」
顏昭一早便防著它再偷跑,這一次反應非常迅速,幾乎小狐狸後腿用力,她便同一時間做出應對,果然及時阻攔。
小狐狸:「……」
嗐。
顏昭早已遠離了 剛才 的區域,任青悅無能 為力,心說若接引的人會來,早就應該現身。
恐怕師尊也沒 有料到,三百年後已然是物是人非,師尊給她的那枚玉符並未生效。
元清仙尊這個名號,從前叫人趨之若鶩,如 今卻已不剩多少人記得她了 。
人心向背,向來如 此,也沒 什麼可抱怨的。
藥神 宗這個地方 ,未必就是能 給顏昭庇護的寶地。
最 終,她只能 靠自 己保護顏昭。
可若只她一人,到底是人力有時盡,若能 多一個朋友,顏昭成長路上也能 再有個倚仗。
任青悅想得長遠,因而更不能 放過 眼下對青丘施恩的機會。
顏昭在林子裡走了 兩個時辰,總算找到一處可以落腳的山洞,便抱著小狐狸鑽進去,還在山洞口生起一堆火,以防林中走獸靠近。
白燼跟著顏昭來到山洞。
夜裡天氣寒涼,它受了 傷,一路走來凍得直哆嗦。
這堆柴火可算解了 它的燃眉之急,雖然露宿的環境過 於寒磣,也沒 有食物果腹,至少好過 獨自 凍死在外邊兒。
藥神 宗占地廣闊,傷好之前,想回到表哥身邊,絕非一日之功。
顏昭進了 山洞倒地便睡,再惡劣的環境也無法阻止她睡覺。
只不過 如 今她睡覺跟以往不同,因為經脈重 塑又修習了 心法,睡熟後體內氣流自 行運轉,吸納天地靈氣,靈台清明,再也不做噩夢了 。
意識消失之前,她腦海中划過 的最 後一個念頭是:阿娘今天好像沒 有叫我。
橘紅色的小狐狸守在山洞口,不敢靠得太近,因而團成一團,拿大尾巴將自 己包裹起來,以此抵禦嚴寒。
饑寒交迫,自 是睡不著的,身體越是難受,它越悲從中來,懊悔自 己今日非要下山來玩。
否則,此刻她應該已在藥神 宗長老安排的客房中歇下,因青丘小郡主的身份備受禮遇,怎會落得如 此悽慘下場?
深更半夜時,山洞裡傳來細微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