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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仙人跟崑崙難道能混為一談?」
這時,門又打開。
看門人請他們進門。
侍女將他們引到一間茶室,上了茶點,與他們說:「太子剛起,還在梳洗,梳洗好了再來接見你們。」
於是兩人打坐等待。
過了一會兒,男子突然一個暴起,挑劍刺向窗戶。
劍尖還沒有碰到窗戶,窗欞已經被劍氣衝破,暴露出窗後的人來,對方接了他一劍,卸去力道,踉蹌站穩,形容頗為狼狽。
胥菀風看見他,喚出了名字:「韓師兄?」
韓陽羽尷尬至極:「我早已被逐出崑崙師門,已經不算你的師兄了。」
胥菀風與韓陽羽是老交情,但是關係不算多好,當年一個進內門,一個被外派以後就漸行漸遠,不過到底一起啟蒙學過劍,總有幾分同窗之誼。
胥菀風也清楚地記得,韓陽羽是因為隱瞞魔將進入昭國劫掠,違逆了仙君的命令,所以才被廢除靈力,逐出師門……
「韓……韓兄怎麼會在這兒?」
韓陽羽道:「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反正,我現在一心一意為太子辦事。方才我聽人說有兩個自稱崑崙弟子的人來拜見太子,又聽到你的名字,心生好奇,才過來探看,原來真的是你。」
一旁的另一個崑崙男弟子用甚是不解的目光打量韓陽羽,如在驚嘆,卻非善意。他無法想像,作為修為被廢還逐出師門的前崑崙弟子,假如換成他自己,他大抵沒有顏面還活下去,恨不得死了算了,更別說還能像這樣出現在崑崙弟子面前。
然而韓陽羽沒有躲避他的眼神,反而迎了上去,問:「這位是?」
胥菀風順著他的話介紹:「這是卞谷,我進了內門以後的師弟。」
韓陽羽自然而然地抱拳寒暄:「在下韓陽羽。」
韓陽羽笑眯眯地接待起他們來,氣氛變得其樂融融起來,若不是被打破的窗戶殘骸還躺在院子裡,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差點打起來。
韓陽羽本來就是個圓滑的性格,不然在崑崙時也不會混得如魚得水,當年還被師父罵過讓他把心思多放在修煉上,不要整天琢磨旁門左道,可惜他沒放在心上。這不?沒幾句話就問出他們是仙君遣來貼身保護澹臺蓮州的。
韓陽羽放心下來:「太子身邊確實還需要多幾個護衛,你們來得正好。」
胥菀風:「早有聽聞太子大名……」
是作為昭國太子澹臺蓮州的聽說,太多人說他。無論她走到哪個國家都有人在說。在她看來,這天下知昭太子而不知崑崙者才是絕大多數。
胥菀風不是那等不知變通之輩,她在凡間甚至交了幾個朋友,其中就有幽國的公孫將軍,本來她在幽國一邊修煉一邊除妖也還算自在。
可是,就在一年前,她作為崑崙使者見了幽國國君一面。
那個糟老頭子先是問她是否有長生之藥能賜予他,她自然說沒有。
她因著仙君的叮囑及自身性格原因,並沒有對凡人太過倨傲,多見了幾次,幽國國君興許是認為她軟弱,竟敢用下流骯髒的目光注視於她。
而後更是被她發現幽國國君命人繪製了她的人像用以意淫,甚至還想給她下藥行事,她既好氣又好笑,只覺得這差事實在做不下去了,一氣之下提劍劈了幽國國君用來掛她畫像的小堂室。
僅看在都是人族的分上,而且幽國國君被嚇得昏死過去了,她沒有補上一劍,只是揚長而去了。
仙君知道以後並沒有責怪她,過了半年安生日子,又將她派來保護昭太子。
昭太子的身份她是有所耳聞,想必不會像那噁心的幽國國君一樣吧。她想。
「太子駕到。」
隨著稟報聲,錦衣華袍的澹臺蓮州在簇擁中緩步而來。
胥菀風眼前為之一亮。
與她先前見過的死氣沉沉、陰暗腐爛的幽國國君相比,澹臺蓮州就像是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生機勃勃,優雅從容,委實是高下立判。
澹臺蓮州與他們作揖:「往後還要麻煩你們照看我安危了。」
他雖然在身體上向他們低下了頭,卻沒有給人感覺在精神上低頭。
按照仙君的吩咐,胥菀風與卞谷兩人即刻上崗,在澹臺蓮州附近看護起來,說是貼身,其實也不需要十分近,只需要在附近就行了。
胥菀風問韓陽羽:「韓兄,你是想要重返崑崙,所以特意來為昭太子效力,好將功補過,讓仙君能夠看到嗎?」
韓陽羽卻笑著搖了搖頭:「你以後就知道了。」又說:「我現在不想回崑崙了。」
她聽力極好,聽見走得稍遠的澹臺蓮州跟韓陽羽關切地說:「那是你認識的同門?得空不如去問問功法,也好幫你早日修復靈根。」
兩人這說話的感覺就像是老朋友似的親切自在。
因為在澹臺蓮州近身,是以她能夠看到澹臺蓮州每日都在忙裡忙外,有時坐在書房伏案研究書籍一坐就是一下午。
無事的話,她就打坐修煉,不知為何,她感覺在澹臺蓮州的附近修煉格外地順暢,明明她腳下的這塊地方也不是靈脈,卻竟然有種坐在靈脈上的感覺。
如此幾日後。
澹臺蓮州終於出門了。
而韓秀見到澹臺蓮州身邊又出現了新的不凡之人,已經一點也不會覺得驚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