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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門:「啊?」
岑雲諫不知為何,默默地看向了別處,他把手藏在袖子中摸了一枝花,那是澹臺蓮州今天剛送他的,只是朵在崑崙山上隨處可見的小野花而已,帶了些許仙氣,可並沒有什麼修煉補氣的作用,所以被放任地長滿了漫山遍野。
岑雲諫說:「他只說想要留在我身邊,他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總不能讓他做我的奴僕,那麼,就剩下伴侶了。」
岑雲諫自己的姻緣,旁人即便再為他感到不解和可惜,也不能干涉。
再者說了,連掌門都同意了,他們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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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小弟子們都發現了大師兄最近似乎心情很不錯。
來領著大家練劍的間隙時,甚至還會發一會兒呆,望著某個方向,不知緣由、莫名其妙地微笑起來。
一向對外物沒什麼興趣的大師兄甚至還與同門交換起了一些物件,似乎是要為他的婚禮做準備。
大家不免在私下悄悄地議論起來:
「看起來,大師兄對那個凡人還挺認真。」
「我以前老覺得別人說大師兄才18歲是騙我的,最近才感覺大師兄是18歲。」
「原來大師兄也有這種時候。」
「難道大師兄也喜歡那個凡人?」
「興許只是負責吧,畢竟成親又不止是單方面的,這可是崑崙首席大弟子的婚禮,難道要潦草了事嗎?」
「是了是了。」
「到時候其他門派的人也要來見禮嗎?」
「不知道,等著看吧。」
「我還想看看那個凡人是個什麼模樣呢?」
「你說掌門是怎麼想要讓他來用那個法術救大師兄的。」
「若是先找我,我也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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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雲諫並不知道他們私下的議論,而是考慮了更長遠的事情。
他並不認為澹臺蓮州會永遠是個凡人,7歲到崑崙,18歲還沒入道是有些慢,但也不算頂慢的。
他知道最晚的是48歲才入道呢。
這樣看的話,還有好多好多年,不用著急吧,他只需要護著澹臺蓮州,以靈丹妙草餵養,陪著澹臺蓮州修煉,總能幫他把這仙骨給煉出來,那麼,遲早有一天,澹臺蓮州說不定也能入道……
澹臺蓮州也是有天賦的。
起碼在劍之一道的的確確的有,旁人瞧不上,他是認真看在眼裡的,澹臺蓮州的劍術練得很好,只差凝丹貯氣。
從練劍的萬清台回洞府的路上。
岑雲諫不經意瞥見靈池中新開了一支蓮花,已經飛過去了,又返回來,他折下這支花,帶回去送給澹臺蓮州。
澹臺蓮州這人也有些古怪。
那些個金銀寶器送他,他也不怎麼愛用,就愛他帶點花花草草。
果然,他送的這支花澹臺蓮州很喜歡。
剛才還在練劍,緋紅的臉上掛著汗珠,氣都沒有喘勻就一路小跑過來了,那雙本來凝神於劍術的眼睛轉為看向他,晶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
不知為何,他一被這雙眼睛看著就會覺得心頭變得柔軟許多,連聲音也不自覺地溫柔起來。
還沒等他問,澹臺蓮州便迫不及待地說:「謝謝你,岑雲諫,我很喜歡。」
岑雲諫微微頷首,看著澹臺蓮州的臉頰。
澹臺蓮州的身上正在冒出熱氣,像是蒸出熾熱的雲,帶著清新的香氣。
他的汗珠混了一點塵埃,但岑雲諫一點兒也不覺得髒,反而覺得可愛,心頭也癢絲絲的。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給澹臺蓮州擦汗。
澹臺蓮州這才意識到自己儀容不整似的,本來就因為舞劍而發紅的臉一下子紅得更厲害,他下意識地往後躲去。
於是,岑雲諫為他擦汗的手尷尬得懸在了半空。
雖然快要成親了,但是澹臺蓮州並沒有提前適應岑雲諫的親密接觸。
他看見自己的汗水似乎沾在了岑雲諫潔淨的袖子上,所幸崑崙的弟子服本來所用的材料就不染凡水,並不會弄髒,只要甩甩袖子就應當能夠弄乾淨了。
澹臺蓮州赧然地道:「我出了一身的汗,又髒又臭……」
岑雲諫收回了手,目不轉睛地看著澹臺蓮州低垂髮顫的眼睫,很有意思,只要他一直看著,澹臺蓮州就會發抖得越來越厲害。
他說:「還好。」
這個凡人可真是喜歡我。岑雲諫想,不是沒有同門師姐師妹也喜歡,但他只有看到澹臺蓮州這樣對他的時候,他才會覺得有趣。
除了劍術和崑崙以外,澹臺蓮州是他唯一覺得有趣的東西。
不,這樣說並不準確。
劍術是有趣,崑崙不是,崑崙是重要。
澹臺蓮州是他沉重緊湊的生活中鮮少的能讓他覺得喘息快活的存在。
既然澹臺蓮州這般喜歡他,那麼他想把澹臺蓮州留在自己的身邊又有什麼不對呢?
岑雲諫拉住澹臺蓮州的手:「我有話要與你說。」
澹臺蓮州停止想要抽回手的衝動,點點頭:「嗯。」
澹臺蓮州的手並不細嫩,手心、指腹和戶口都覆蓋著厚厚的老繭,示意著他練劍練得究竟有多刻苦。
岑雲諫走神地想:刻苦至此,何愁不入道呢?終有一天,澹臺蓮州一定能站在我身邊做個堂堂正正的劍修。
岑雲諫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輕柔:「你覺得,我們的婚禮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