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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過神來,悲劇已經發生了。它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小白象前肢伏地,慢慢趴了下來,以前有時候它不聽話,只要這樣子做就代表它認錯了。
可那些人還是很兇,用鋒利的刀斧對著它。
它很害怕,怕得一動不敢動。
它是做了很壞很壞的事嗎?
「嗚……嗚……」
它的眼睛濕潤,嘴裡發出沉悶的哀鳴,是在說:它認錯了。以後它再也不敢了,就算再疼它也不敢了。它會做一個乖孩子,忍著痛,絕不亂動。
商隊的主人抱著他快死掉的孩子,痛恨至極地望向小白象,下命令說:「殺!殺了它!將這孽畜千刀萬剮,讓它不得好死!」
它身上的錦毯被扯了下來,脖子上緊緊地勒住鐵鏈。
小女孩也被人生拉硬拽地拉開,疼得叫起來。
它一聽到小女孩的痛呼,實在忍不住,想要站起來去幫幫她。
一見它開始動作,周圍的人被嚇了一跳,趕緊退避開來,但其中有個膽子大的,沒有躲而是一刀砍了過去。
它真的很害怕,但它才做了傷害人的壞事,現在哪敢反抗?
大概這是一種懲罰,只要它老老實實、不反抗地接受了,應該就能得到原諒吧?就算很痛很痛,它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撩蹄子或是晃鼻子,而是拼了命地忍耐劇痛。
可是懲罰並沒有結束。
第二刀、第三刀……其他人都發現它不反抗了,一個接一個地撿起膽子跟過來殺它。
它的皮太厚了,身上頭上鼻子上都被砍得鮮血淋漓、滿是傷痕了,竟然還沒有對它造成致命傷害。
「嗚!嗚!嗚!」
小白象疼得哀鳴不休,太疼了,它重新俯身下去,把自己釘在地上似的趴住,仿佛一個不知如何是好的人類小孩蜷縮起來蹲在地上,傻乎乎地抱住腦袋,以為這樣就能保護自己。
就在又一輪刀雨要落在它身上時,一道白影像是閃電一樣出現在它身邊。
白狼尾巴一掃,輕而易舉地把這些人都給拍開了。
俄頃,澹臺蓮州隨之翩然而至。
他嘆氣似的勸道:「我看它確無傷人之意,應當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第11章
澹臺蓮州一直沒回來。
到了下午,車隊要啟程出發,黎東先生只好留下等他。
車隊的其他人都走了。
除了黎東先生,另外還有隻小商隊也留了下來,人不多,僅三輛馬車,比較特別的是,為首的是個女當家,是個寡婦,丈夫死後便妻承夫業,四處做生意。
寡婦來問黎東先生:「可要派人去附近林子裡找找蓮州公子?」
黎東先生搖頭:「應當沒出事。若是連他也出事了,那麼派誰去都無濟於事。再等等吧。」
傍晚。
澹臺蓮州雖沒回來,但白狼回來了一趟,叼著一塊布。
布上有字,是澹臺蓮州的手書,說他暫且安全無事,他救了一隻象,象受了傷,走不快,大概得明日才能返回。
隔日正午。
大家生火做飯,剛用石頭壘好灶台,卻被地面的震動給震散了。
咚、咚、咚……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望向林子,因未知而恐懼。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寡婦。
她厲聲大喝:「一個個的,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
見黎東先生不上車,寡婦還去勸了一句:「先生,別等人了。你得自己先活著才能等人回來呀!」
黎東先生緊皺眉頭,半有把握地說:「應當不是妖怪,是蓮州公子帶著象回來了。」
寡婦著急不已,問:「什麼是象?」
黎東先生說:「象是一種長鼻長牙的巨型之獸,我在書上看到過,也沒見過實物究竟長什麼樣。」
「夫人,走嗎?」
有人催促。
寡婦雙手緊攥,她咬了咬唇,說:「先不走。再等等。」
總覺得今天的日頭格外熱辣,地面還在一直在震個不停。
寡婦藏在袖中的手用力到指甲刻破手心都沒注意,每一秒她都在想下一秒要是還沒確認安全,她就跳上車逃跑,到了下一秒,看黎東先生仍然面不改色,又想:還是再等一等。
終於,當一個熟悉的青色身影映入眼帘時,她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她也聽見黎東先生長長地重重地嘆了口氣。
黎東先生快步向澹臺蓮州走過去,喚道:「公子!公子!」
恰好澹臺蓮州轉過身,又向身後招招手:「我在這裡,跟著我,別走錯了。」
他走到半路,就看到澹臺蓮州所說的象,只是這象情況實在不算好,渾身上下都是傷痕,鮮血淋漓。
怔了半步,他繼續拔步走至澹臺蓮州身邊,問:「這是怎麼回事?被妖怪傷的?」
澹臺蓮州答:「被人砍的。」
小白象身上的傷已經被簡單處理過了,可看上去仍然十分猙獰可怕,它見到遠處有不少人,心裡害怕,停住腳步。
澹臺蓮州對它招招手,溫柔地哄:「過來,香香。」
小白象這才羞答答地從林子裡走出來,身邊伴著個小女孩。
它雖然體形龐大,但是生得憨態可掬,一雙眼睛更是水汪汪的,人們見到它以後就不覺得害怕了,只覺得頗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