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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看到千手扉間的人,都不會單純地將他看成一個藝伎,相反,他仿佛是這個房間的主人,所有人見到他都需要匍匐彎腰。
可、可一想到今天宇智波泉奈是來調查月桃並試探千手扉間的,甚至特意偽裝成了花魁,宇智波鼬心裡就忍不住泛起一大堆無語、震驚、佩服和糾結的複雜情緒。
怎麼說呢?
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這倆人,可真是旗鼓相當、不分伯仲啊!
我屮艸芔茻!泉奈大人你牛逼啊!
同樣的情緒也出現在了宇智波玉子和宇智波翼的心中,今日他們見到千手扉間偽裝成花魁的瞬間,就大致推測出了千手扉間的想法。
按照千手柱間的意思一手偽造了月桃情報的千手敬人也如此。
——不外乎是親自偽裝花魁以誤導宇智波對月桃的推測和探查。
本來宇智波玉子還很惱火,千手扉間真是卑鄙無恥,居然故意裝作花魁欺騙宇智波泉奈,然而她萬萬沒想到,泉奈大人居然也偽裝成了花魁!
一瞬間,本來充滿了試探和欺騙的場面反而顯得滑稽可笑。
所有人都說不出話,或者說完全忘記了說話。
唯有剛從水之國調回來的千手歲。
剛十六歲的小哥先是看看千手扉間,再看看宇智波泉奈,臉上的表情扭曲而懵逼。
他喃喃地說:「……啊,是我眼睛瞎了,還是跟不上國內戰鬥形勢了?原來千手和宇智波是用這種方式【交鋒】【戰鬥】的嗎?」
所有人:「……」
千手敬人本能地捂住了千手歲的嘴巴。
這小子,想死嗎?
千手扉間猛地回神。
他飛速眨了一下眼睛,避開了宇智波泉奈,微微低頭,眼神閃爍間,又忍不住再快速看了一眼泉奈。
初春南賀川一別,又是快兩個月沒見了。
雖然因和服和裙子件數過多,千手扉間看不出泉奈是胖了還是瘦了,但泉奈的臉拉長了幾分,瓜子臉更顯瘦了。
泉奈那張塗了粉的面容白得好像透明,烏黑的髮髻盤在腦後,還用紅色綢布打了個漂亮的揚卷結,上面纏著金色的繩子。
頭髮左右兩邊分開,像是張開的蝴蝶,金色的簪子插滿了髮髻,玳瑁造型的花飾堆疊到鬢邊,額前的髮絲系了流蘇,垂在兩側。
他進來時低垂著眉眼,看不清神色,可那一身金紅色的長裙隨著他的動作展開,像是盛開的繁花。
然而當泉奈抬眸看過來時,黑色眼眸出現旋轉的勾玉,又讓他整個人多了一抹危險而鋒利的氣質。
就如宇智波這個家族,宛如鮮血中殺戮起舞的猩紅修羅。
刷拉!
泉奈幾乎是本能地從腰間抽出扇子,擋住了半張臉,只露出那雙猩紅的眼眸。
他死死盯著千手扉間,許久後,才用近乎溫柔如水的語氣說:「日安,月桃姬。」
此話一出,在場知道月桃姬是怎麼回事的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千手扉間:「……」
他的唇先是死死抿成一條線,有一瞬間的躲閃和心虛,可下一秒,他挺直腰杆,微微抬起下巴,還拿起煙杆裝模作樣的吸了一口,對著泉奈露出一個矜持的笑容。
「日安,你來遲了。」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反問,「怎麼?你要來接手月桃姬的身份嗎?」
泉奈:「……」
泉奈氣笑了,好好好,千手扉間真是個好樣的!
千手扉間不惜親身上陣偽裝月桃姬,卻又沒用月桃姬的黑髮黑眼,而是故意用了本身的銀髮紅眼,這簡直就是在說:我知道你調查月桃,可我就是月桃,你的調查到我為止,不要再查下去了。
如果千手扉間喜歡月桃,那他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喜歡的女人。
如果千手扉間不喜歡月桃,他這麼做是為了維護千手的利益。
所以他千手扉間的花魁,和宇智波泉奈沒有任何關係!
泉奈從心底升騰起一股憤怒,同時還有一股難以言喻、不可對人言的羞恥感。
北海生病時偶然窺見的眼神是他看錯了,陰陽遁必須要他的血也只是想讓宇智波斑對那個孩子多幾分顧慮而已!
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來之前,泉奈想搞千手扉間的心態,可萬萬沒想到被搞心態的是自己!!
極致的憤怒湧上心頭,繼而又突兀消失。
泉奈垂下眼眸,一點點合上扇子,唇角彎起,笑若春水。
他緩步走到千手扉間對面,緩緩坐下來。
有什麼可憤怒的?
千手扉間只是做了他應該做的事,自己會生氣,歸根結底是太自以為是、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不是早就提醒自己了嗎?縱然走過一遍戰國殺伐歲月,也不能輕視任何人。
畢竟,他並未活到新時代,他是個敗者。
瞬息間,泉奈將一切情緒收斂得乾乾淨淨,他抬眸,勾玉消失不見,只剩下幽冷深邃的黑眸。
美麗的花魁斜靠在手邊的扶手架子上,看起來慵懶而愜意。
他笑吟吟,似乎完全沒有為千手扉間的裝扮而動搖。
「月桃的身份有利可圖,你們千手是什麼意思?我能用到什麼程度?」
千手扉間微微蹙眉。
他靜靜看著斜前方的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