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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清友扭頭望向藍普的眼睛,第一次主動伸出手。
反正在自己家裡,不怕被人看到。
兩人牽著手往前走,藍普指指其中一塊空地,說這裡適合種櫻花樹,到時候除了櫻花樹,再種點長櫻桃的櫻桃樹。
另一邊有水塘的地方,白清友說可以種竹子,竹子喜水,到時候要叮囑下人多注意。
主院,房間通透大氣,根本不用大改,只需好好打掃再添置些喜歡的家具就行。
總體看下來,根本用不了藍普計算的半年。
不過也沒關係,他們不著急。
兩人繞著宅子指指點點規劃了半天,善慧終於回來,興沖沖地指著一個方向喊叫:「我要住在那邊,石頭哥哥說後院可以養小狗,我要住在離後院近的地方。」
這種小事兒,白清友當然不會反對,可藍普有點糾結。
他心臟不好,晚上睡覺突然聽到狗叫不得嚇死。
不過看看白清友和善慧的興奮樣兒,還是什麼都沒說。
下一步就是找短工修整和買下人。
這些事兒交給護院和牙行,他們全能辦妥。
藍普算著手裡的銀子,現在想想,藍靖川給的那五千兩也許就是想讓他們用在這上面。
出了宅子,已經到了申時一刻,太陽正在西斜,也不是很熱,白清友與藍普對視一眼,默契地朝書香巷方向走。
善慧只顧看來往的人群和店鋪,直到聽見讀書聲,才好奇地問白清友:「白居士,藍居士還要讀書嗎?」
白清友笑了笑:「不是藍居士,是你。」
「我?」善慧面露茫然。
他在寺里年紀最小,應該還沒到上學堂的年齡吧。
白清友和藍普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敲響了書院大門。
說起著書香書院那可大有來頭。
五十多年前,江南織造被下放到此,閒來無事,捐銀兩造了這麼一棟樓,併購買不少書籍供來往學子學習。
縣衙重視,每年都會撥款修繕,還專門僱人看管。
五年前於秀才和妻子遊玩到此,沒想到於大嫂突然懷孕,兩人沒什麼錢財,剛巧上一任院長要舉家搬遷,於秀才便在縣衙的幫助下成為了這一任院長。
原本生活還算簡單,兩年前,於秀才同窗的兒子借住到這裡,一時間經濟緊張,才開起了學堂。
好在於秀才也有些真材實料,當先生不算誤人子弟。
這個時間學生正在上課,開門的是於大嫂,見到白清友,當即驚喜道:「白居士,您怎麼過來了?」
藍普左右看看,掩住好奇,行了個禮:「於嫂子。」
「這位是......」於大嫂見藍普一身秀才裝扮,使勁回憶,也沒有任何印象。
白清友彎了彎唇,臉頰染紅:「這位是藍秀才,我的......我的未婚夫君。」
於大嫂性子爽朗,一拍手:「這可太好了,白居士啊,嫂子一直為你操心呢,現在可好了。」
白清友臉更紅,不想在私事上糾結,忙攔住話頭:「嫂子,我這次來有事求你。」
「什麼事?」於大嫂愣了下,不明白白清友會有什麼事兒需要她幫助。
白清友笑了笑,將一臉苦悶的善慧從身後拉出來。
於大嫂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玩意兒,一把捏住善慧的小臉蛋兒,哈哈大笑:「小善慧是不是想嫂子了,嗯?」
善慧反應太慢沒逃開,只能邊往後掙扎邊喊道「窩霉牛,發開!」
藍普哪裡見過臭小子吃虧,忍不住扭頭偷笑。
白清友輕輕在他腰掐了一下,又不做痕跡地把善慧解救出來,訕訕道:「嫂子,我想讓善慧上學堂。」
善慧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更知道白清友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整個小腦袋都垂了下去。
哪知於大嫂下一句話又瞬間讓他精神。
於大嫂臉上閃過一絲愁緒:「白居士不瞞你說,這學堂有可能辦不下去了。」
「怎麼了?」
白清友也皺起了眉。
於秀才並不是貪財之人,更是用心教導學子,哪怕誰家交不起學費,也不會過多苛責,真正的有教無類。
這學堂要是辦不下去,著實是一大憾事。
於大嫂將幾人讓進院子:「相公明年就要考舉人了,你知道,學而優則仕,我家相公也不例外,最近一直在繼續教學和去府城之間猶豫。」
白清友瞧著於嫂子的神情,便知道她更傾向於讓於秀才考舉。
也是,只要中了舉人,那與秀才之間的待遇便是天差地別。
運氣好遇見某些地區需要補官,整個家族都能跟著上一個階級。
反觀當位教書匠,不僅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對後代也不能幫扶。
人生在世,自己先吃飽穿暖再說其他。
點點頭,白清友表示理解:「科舉對於秀才來說確實是件好事,只是學堂的孩子們怎麼辦?」
於大嫂給幾人倒了茶:「就是啊,好先生倒是有,但人家一聽說月錢只能從學費中出,便都不願來了。」
於秀才的學堂並不是每一位學生都能按月交錢,有些甚至會拖欠兩三個月。
讀書人苦,自然不願意幹這份沒有保障的工作。
白清友接過喝了一口,突然扭頭望向藍普,那眼神,與讓善慧上學堂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