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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仿佛故意般拿起了一塊兒綠豆糕。
「真不吃?」楚塵晃晃手。
越藍星閉上眼睛,難得驕縱起來:「不吃不吃!」
他本來就不喜核桃味兒,覺得有些澀,但楚塵喜歡,所以每天早上第一樓送糕點的時候總會捎上一碟。
至於其他,就算放在眼前,楚塵都鮮少去碰。
他看著手裡的碧玉糕,色澤漂亮,口感綿密,又不會甜的發膩,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越藍星突然看向楚塵面前的核桃糕,一個壞主意浮現在了腦中。
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學著剛才楚塵的樣子,將綠豆糕放到對方唇邊:「楚塵,要不這樣,你吃一口綠豆糕,我吃一口核桃糕,如何?」
早上的鶴氅楚塵遲鈍沒感覺,他就不信入口的東西,楚塵還感覺不到。
越藍星越想越開心,得意地揚起下巴,就等著楚塵入套。
楚塵眼底划過笑意,身體微微往後靠了靠,慢悠悠地提醒:「藍星,其實我對碧玉糕一般,可吃可不吃,你不同,你討厭核桃糕,所以現在是準備傷敵一個,自損八百個了?」
他眼底划過一絲笑意,故意嘖嘖兩聲:「看來,你確實得多吃核桃長長腦子。」
越藍星懵了,他只顧著為難楚塵,完全忘了壓根兒就為難不到。
不滿地抿了抿唇:「你什麼意思?」
楚塵笑得更歡:「悄悄告訴你,我曾聽人說吃核桃補腦子,你看核桃砸開的樣子,是不是和人腦一樣,古人云,以形補形就是這個道理。」
越藍星這下可算明白了,楚塵這是拐彎抹角說他笨呢。
這哪裡忍得了,當即氣紅了臉,拿起碧玉糕就開始耍無賴:「反正我不管,今天這塊碧玉糕你必須吃!」
楚塵被逗得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著張開嘴:「我吃,又沒說不吃。」
今天越藍星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一面,他高興。
只是碧玉糕剛進嘴裡,便覺得味道不對,比想像中的甜了很多,以為是第一樓換了方子,楚塵只咬了一小點便連喝了兩大杯茶。
「藍星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喜歡吃碧玉糕,太難......」
話沒說完,胃突然不舒服,一股腥甜從喉嚨深處湧上來,他身體一軟,恍惚間,見到一個灰撲撲的小天使出現在眼前。
「楚塵?」
越藍星見楚塵咳嗽,還想嘲笑他,可下一瞬,鮮紅的血液就伴隨著咳嗽聲噴向地上。
原本好好的人,支撐不住般,軟軟倒在血泊中。
「楚塵?」
事發突然,越藍星腦中一片空白,眼裡只剩下那抹刺紅,他不可置信地張大嘴,想喊,想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只能僵硬地坐在旁邊,身體如澆了硬泥般,一動也動不了,心跳好像已經停止,血液也跟著不再流動。
他扭頭,那些被他和楚塵趕到別處的下人著急忙慌地往這邊跑,可越藍星卻只覺奇怪。
一切就像夢,周圍的聲音仿若與他隔著一層水霧,看不真切,也聽不真切。
直到肩膀被嬤嬤攬住,他才驟然驚醒,五感重新湧入身體。
瞬間,刺痛從心底爬上來。
下一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兒,越藍星一把推開身後的嬤嬤,直接拉住圍在楚塵身旁的趙安,眼睛通紅,聲音冰冷的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石桌上的點心不許動,三皇子最信任你,現在去將整個皇子府圍起來,只許進不許出,然後去宮裡通知皇帝和皇后。」
又回頭對嬤嬤吩咐:「快去找府醫!」
說完,顧不上自己還在發軟的腿,一把抱住已經閉上眼睛的楚塵往長春院的室內走去。
下人提早已經收拾好,就算屋裡長久沒住人也沒有異味,越藍星將楚塵小心放在床上。
此時,府醫過來,越藍星顫抖著身子扶在床尾,眼淚婆娑地看著焦急的三位醫生,心裡一陣恐慌。
此刻他才發現,他對楚塵的喜歡已經到了如此地步,要是楚塵出來什麼事,別說楚帝楚後了,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心像被千萬隻細小的針刺入,又像一條被扔進油鍋里的魚,皮開肉綻地疼著。
「越主子,府里人奴才已經控制住了。」趙安不敢離開楚塵太長時間,這會兒匆匆趕進來,跪在地上磕頭,「還有石桌上的東西,都已經讓可靠的人收了起來。」
「可靠的人!」越藍星慘白著臉哼笑一聲,他不知道楚塵之前有沒有得罪過人,或者有誰嫉妒。
甚至於那人不是衝著楚塵,而是衝著他,畢竟楚塵是吃了不喜歡的碧玉糕才中毒吐血的。
所以對他來說,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思及此,越藍星狠狠在臉上抹了一把,瞬間,眼淚全部消失。
三皇子府只有楚塵一個主子,現在楚塵遇害,他絕對不能倒下,三皇子府不能亂!
他眼睛盯著府醫的動作,腦子快速轉動,聲音平穩:「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一定要信得過,將第一樓也控制起來,還有這兩天給咱們府上送東西的人,全部控制起來。」
楚塵是楚國最受寵的幌子,他不怕把事情鬧大。
眼裡閃過狠厲,想到每個皇子都有私兵,越藍星又加了一句:「出動府兵吧,所有涉事者全部抓起來,一個也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