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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藍星不滿地斜了眼楚塵,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楚塵不明所以停了一下,又連忙追了上去:「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生氣了?」
越藍星抬頭望天,長嘆道「你不懂對牛彈琴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楚塵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發感慨,但也知道這是在說自己是牛呢,他哪兒能吃這個悶虧,眼睛一轉,趁著越藍星沒注意,隨手團了一個小雪球直接塞進人衣領里,接著快步朝前跑去。
越藍星不可置信地楞在原地,他是越國皇后的子嗣,從小被當成太子撫養,心性喜靜,現在想想,好像從沒有如同那些弟弟妹妹般玩兒雪。
好一會兒,才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問身後偷笑的嬤嬤:「嬤嬤,我是不是被欺負了?」
嬤嬤也不掩飾了,知道三皇子不會和越藍星計較,點點頭,小聲道:「主子可以還回去啊。」
越藍星福靈心至,露出了一個與楚塵同樣的笑臉,從連廊外的欄杆上鞠了一大捧雪,又壓得實實在在攥在手心,只等楚塵放鬆警惕,便不錯手地塞進他衣領里。
只是他從沒玩兒過雪,不知道在手裡攥久了,雪球變成冰球,凍得楚塵只打寒顫。
楚塵也不吃虧,指著越藍星的鼻子開始惡人先告狀:「越藍星,你陰我!」
越藍星歪了歪頭,笑意在紅鶴氅的襯托下更加鮮活:「我可沒陰你,是你先陰我的!」
說著,重新彎腰攢雪球,楚塵一看這還了得,解開礙事的披風,在趙安的幫助下,開始認真打起了雪仗。
越藍星那邊也不遑多讓,身後的太監丫鬟小廝齊齊上陣,你來我往,很快,府里就傳出哈哈大笑的聲音。
追追趕趕地到了長春宮,早就出了一身汗,兩人不敢脫衣服,只能喘著氣坐到涼亭里。
涼亭的石凳石桌已經包上了厚厚的棉花套子,又備了茶水點心和火爐,時間久了也不會覺得冷,越藍星剛才大笑過,這會兒單手撐著下巴,又安靜下來。
雪依舊「沙沙」地下著,天地間,好像只有火爐的聲音能與之和聲。
良久,越藍星突然開口:「沒想到我從小到大,卻錯過了如此美景。」
楚塵疑惑了一瞬便明白,他笑了笑,撫上越藍星的手:「以前是以前,至於以後,你想去任何地方,想欣賞任何景色,都隨你。」
越藍星依舊盯著一片片雪花,像是想到了以後的自由生活,聲音中充滿嚮往:「也不一定,只要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哪裡都是風景。」
他似是而非的話瞬間讓楚塵清醒過來,他揉揉鼻子嘿嘿笑了兩聲,本想說些別的將此事掀過去,忽地憶起之前的打算。
「對了藍星,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楚塵看向越藍星。
越藍星收回視線,「你想問就問唄,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
他說的隨意,可其中的信任卻不容作假。
楚塵眼裡划過一絲暗涌,對身後伺候的人揮揮手,等人走完,才壓低聲音道:「藍星,你就想這麼一輩子待在楚國嗎?」
「......」越藍星怔住,仿佛知道楚塵下一句要說什麼,竟起了一身冷汗。
他直直盯著楚塵,神色慢慢變得嚴肅:「楚塵,我身為越國皇子,享受百姓供奉,能讓百姓安居樂意,便是我最大的願望。」
聽他這麼說,楚塵就知道誤會了,他懂得這個道理,肯定不會發動戰爭。
嘆了口氣,他明示眼前這個只會陽謀的少年:「你哥哥沒回宮之前,你是太子,越國未來的皇帝,你難道沒想過,讓他再次離開,這樣,你就能再次成為儲君?」
第23章
「不可不可,」越藍星一下子明白了楚塵的意思,連連搖頭,「我已經嫁到了楚國,萬不可再回越國,再者......哥哥他其實不錯。」
儘管不想承認,越藍星還是得說,哥哥不在朝堂,心腹卻遍布越國,如此心思深沉,有手段有魄力的人,更適合當一位君王。
再者,十八年前的事,總歸是他占了便宜,現在他們各處一方,也算是還了哥哥那十八年受的苦。
只是雖然這麼寬慰自己,但越藍星還是有些失落。
楚塵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怎麼取捨現在還不著急,輕笑著打破粘稠的氣氛,他抬手在越藍星額上點了一下:「行了,不用發愁,我也就隨便問一下,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國太子,我可沒那本事將人怎麼著了。」
不過系統應該可以,楚塵掩住笑意,沒有說出來。
「你故意的!」越藍星愣了愣神。
又看快哼笑一聲,白白被嚇,他沒好氣地撇了眼罪魁禍首,不再搭理他,自顧自地喝起了已經溫熱的茶水。
楚塵瑤瑤頭,其實就算不當越國皇帝,只要自己在離開之前安頓好,想來眼前的少年會過好這一生吧。
垂眸向下,小火爐煮著他和越藍星喜歡的茶水,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兒,連帶著旁邊的點心都不那麼涼了。
他拿起一塊兒核桃糕咬了一口,酥脆油香的核桃顆粒越嚼越香。
拿起另一塊放在越藍星唇邊,逗他:「你嘗嘗核桃糕唄,可比你那碧玉糕好太多了。」
「不要,」越藍星還有點氣悶,啐了一口,「我才不吃你的核桃糕,扎嘴,還是我的碧玉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