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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邊用眼神瞄藍普。
藍普哪能同意,他好不容易才與白清友好上,也跟系統顯擺過了,現在說不用太著急,怎麼可能不著急。
他又「啪」一聲拍在了石桌上,這次用了十成十的力,瞬間,整個手掌變紅。
好在他從小就在疼痛中度過,有時候雖然矯情會喊疼,但大部分時間都能忍過去。
甩了甩手臂,藍普給了白清友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低聲道:「我都生氣了,成親的事很急!」
白清友還沒見過誰會自己說自己生氣了的,扭過頭輕笑了下,第一次主動牽起藍普。
藍普手心溫熱,讓人從心底產生一種安全感。
垂眸想了想,白清友故作為難道:「那你既然著急,我就先給家裡寫封信,讓他們把成親要用的東西捎過來。」
他昨天便產生了與白家據理力爭的想法,今天再次確定藍普的心意,那種想法更加急切。
哪怕付出些身外之物,只要能嫁人徹底擺脫白家的掌控,怎麼著都行。
藍普清楚劇情,卻不知道白清友的打算,見小哥兒願意寫信了,眼睛一亮,連聲說道:「好好,那可太好了!」
不管白家同不同意,總得試一試才行。
他反手將白清友的手握緊,白家的事急不得,倒是自己這邊......
肯定指望不上藍老爺藍夫人了,倒是藍靖川可以用一用。
想到這裡,藍普記起上次與藍靖川分開時的話,也許該讓他與白清友見一面。
自己弟媳婦兒,不見說不過去。
藍普眨了眨眼睛,對著白清友只笑不說話。
白清友瞧他這樣子就知道傻秀才有事要講,挑眉一笑:「還有事要講?你們家的事?」
「嘿嘿嘿,被你猜到了。」藍普在白清友鼻頭上寵溺地點了點。
白清友好像已經習慣了動不動的親昵,只稍微擺了下頭便沒再反抗:「說吧,什麼事?」
「是這樣的,」藍普摸摸鼻子,臉上帶了點不好意思,「我哥哥藍靖川你知道,上次他就想見見你,被我給攔住了,你看,這馬上又到初一他來看我的日子,要不你賞個臉?」
「上次?」
白清友狐疑地撇向眼前的人。
上次藍家大公子過來還是初一,現在已經月底了,所以,那時候藍普就已經說了喜歡自己?
白清友心裡高興,可下一秒,又有點慌亂。
他了解藍普,知道藍普不是貪財之人,對於他是白家哥兒這件事,甚至隱隱有些反感。
白清友猜想應該是迂腐秀才的自尊心在作怪。
可藍靖川不同,他是舉人,牽扯到不止一方利益,再加上以後要上下打點,哪一樣不要銀子。
白清友名義上是白家哥兒,理應有錢有勢,可現實卻是他永遠不可能從白家那裡占到一絲便宜。
要是藍靖川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東西......
藍普見白清友面露難色,疑惑地緊了緊他的手:「怎麼了,你不願意啊,我哥哥人很好,不會為難你的。」
「不是......」
白清友在坦白與隱瞞之間猶豫。
藍普慣會看人眼色,靠近了些,輕聲哄道:「有什麼事你告訴我,雖然不一定幫上什麼忙,但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扛。」
他就信奉一句話:團結就是力量。
只要兩人沒二心,什麼困難都能度過去。
當年他生那麼重的病,對他們一家都是滅頂打擊,可爸媽卻從沒想過遺棄他,也從沒想過分開。
當年家裡沒多少錢給醫院,爸媽一個在醫院照顧他,一個在外承包工程,兩人相互配合,不到十年時間,就成了當地有名的富商。
他們家從筒子樓搬進了別墅區,也讓他能擁有幾個好朋友。
藍普從小看著爸媽那麼過來,對婚姻也抱有同等信念。
所以,事業心他也許沒有,但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他藍普肯定能做到。
他就認定白清友了,就算藍家反對也沒用!
白清友定定望著藍普,仿佛想從對方眼中看清裡面是真是假。
半晌,他悠悠垂下眼睛,終是嘆了口氣,說道:「我從沒跟你說過我家的事兒吧?」
「......」藍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白清友確實沒說過,可他又確實什麼都知道。
藍普微微點頭,略帶心虛地移開視線。
白清友仿佛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面色沉重:「我家裡有哥哥有弟弟,所以我可有可無,好在祖父祖母在世時對我懷有幾分愧疚,留了些保命的資產下來,」
他朝石桌上的帳本揚揚下巴,苦笑道:「否則,日子都不知道該怎麼過!」
藍普神情漸漸放鬆,大手一揮,滿面豪氣:「你要是擔心以後的生活,那我可以把鋪子都轉到你名下,咱倆夫夫同心,有我一口肉,絕對不會少了你一口湯。」
他看不懂帳本,也不知道白清友從爺爺奶奶那裡領了多少遺產,但絕不會讓人餓著。
白清友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藍普說這種話了,心裡依然感動,他側過臉,輕笑出聲:「怎麼,你吃肉,我只能喝湯了?」
藍普怔了下,做了個鬼臉:「你吃肉我喝湯行不行,反正我食量不大。」
「你就會逗我開心,」白清友嘴上埋怨,表情卻與之相反,「我跟你說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