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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內人聲鼎沸,場上交戰正酣,球員鞋底和地板摩擦得要起火,伴隨著裁判尖銳的哨聲和一個三分線外的遠投,半場結束。
眾人的注意力從場上拉回來,濃烈的omega信息素讓在場的alpha躁動。
「我怎麼好像聞到omega信息素了?」
「單身久了想瘋了吧你,omega觀賽區在對面。」
「好像是有啊。」
「越來越明顯了,發情了嗎?」
「沒聞到啊,氣味這麼淡的嗎?忘記用腺體貼了吧。」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了,夏南蒔感覺有點暈,思維變得有些遲緩,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會分化成omega,上過相關的生理課,已經大概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一個月前的常規檢測中,醫生還告訴他信息素濃度很低,半年內不會分化。
他是來看哥哥比賽的,夏明川臨時有事不上場,叫同學帶他進來把他安置在這裡觀賽,離球場最近的位置,出去必須要穿過半個觀眾席。
夏南蒔不知道這裡為什麼有這麼多alpha,被他們環繞著,他坐在座位上不敢動,不敢求救,他聞不到alpha的信息素,也沒聞到自己的,這跟生理課上老師講的不一樣,但能感覺到不適,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讓他很不安。
江岳救了他。
他原本在場上打球,上半場最後一個球就是他投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撿起扔在座位上的外衣罩住夏南蒔的腦袋,帶他離場,或許用裹挾更合適,江岳長胳膊長腿,肘彎隔著外衣夾著他的脖子走。
夏南蒔被衣服蒙住腦袋,什麼都看不見,跌跌撞撞跟在他身邊。
衣服上沒有什麼信息素的氣味,只有洗衣液的味道,可能是看不見的緣故,身體有點失衡,有點暈,也不知道江岳帶他到了哪裡。
江岳停下腳步。
接著夏南蒔聽到嘭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往後躲,江岳才低頭看他,也似乎才注意到他整個頭都被蒙住,笑了聲扯開衣服:「不悶嗎?」
夏南蒔重見光明,發現他們在器材室,門被江岳踹開,門鎖搖搖欲墜,江岳沒管,帶他進去,又拉過一張桌子抵在門後。
夏南蒔覺得他們像在玩大逃殺,好誇張,但他們這個年紀的omega哪個沒看過在公共場合失控引發嚴重後果的案例?他還不想上社會新聞。
他腦袋暈暈的,靠在高高堆起、滿是灰塵的健身墊上。江岳在打120,中途問他:「抑制劑型號知道嗎?」
「不知道。」夏南蒔搖頭,他連自己什麼時候分化的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去做檢測。
器材室是密閉,屋子裡瀰漫著常年不見光的陰暗氣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應該屬於omega的信息素氣味。
很奇怪,江岳能感覺到讓人躁動的信息素存在,卻聞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味太淡,這不是眼下該考慮的問題。
Omega的信息素只要存在就會對alpha造成影響,江岳是個身體健康功能健全的alpha,不打算挑戰自我、考驗自己的道德和意志。
他往門口走,感受到了一點點來自後方的阻力。
夏南蒔越來越沒有力氣,這不是他熟悉的環境,夏明川不在,江岳是他唯一認識的人,他很怕江岳把他丟在這,抓著他的衣角喊:「江岳哥哥。」
江岳想到剛剛接線員說,最近放假,又是畢業季,周圍交通很擁堵,他們已經派了車來,但不能即刻趕到,如果方便可以先做臨時標記。
他回頭,低頭看著面前的omega:「夏南蒔,你是omega,你知道臨時標記的意思。」
夏南蒔說:「咬脖子。」
江岳不是這個意思,臨時標記可以讓信息水平回落,讓ao雙方從信息素的控制中脫離出來。
緊急情況下,alpha越過臨時標記發生性|行|為,會被視為強|奸,但臨時標記不會被追責,他沒解釋,笑了笑:「是,咬脖子。」
Omega的性教育中,標記是嚴肅又浪漫的事,分化早的同學也有偷偷談戀愛討論對象標記技術的,夏南蒔聽過、好奇過,但沒想過他的初次標記會這麼倉促,不是伴侶,是哥哥的同學,比他大七歲。
在這麼個灰塵漫天的破器材室里,還這麼痛。
委屈夾雜著疼痛,十五歲的夏南蒔沒忍住掉了眼淚。
21歲的夏南蒔睜開眼睛,脖子在隱隱作痛,難怪會做這個夢。
Omega腺體的恢復能力很強,一般被標記後傷口都會快速癒合,不會出現感染現象。但是從鏡子裡看,腺體有點發紅,夏南蒔偏偏頭,大概是頭髮碰到了。
江岳的技術比當年在器材室好很多,沒有留下一圈牙印,而是上下對稱的兩枚齒痕,癒合起來也會快很多。
他找了根發圈把頭髮紮起來,又拆開一片腺體養護貼貼上。不同於阻隔貼,養護貼跟面膜差不多,沒有阻隔信息素的作用,更沒有一些宣傳里的什麼美容作用,它只是能讓剛剛被alpha摧殘過的腺體舒服一點。
確實挺舒服的,一下就不痛了,就是有點冰,夏南蒔眯起眼,瞌睡蟲都被涼跑了。
他乾脆把晚上被江岳打斷的護膚流程續上,找了對眼貼出來貼著,貼的時候眼睛也沒歇,躺在專門的理療床上看手機。
他今晚睡得早,錯過了群里的消息,大概十點的時候,艾米在工作群里說:「wedding那邊問咱們頭髮留怎麼樣,要準備拍下個季度的宣傳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