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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爹已經算很疼他了,可他也絕無可能過上沈青這樣的日子。他爹算是夠開明的了,允許他經常出府,和林棗兒滿城的逛吃,就這還被人說閒話,鄉下來的太野,不懂規矩。
想起這茬,林寧就不大高興:「有些人真的很令我無語!明明看不起我,擺個什麼賞花宴還非要請我去,請了去又明里暗裡笑話我村里來的,不懂規矩的土包子。明明是不敢得罪我爹,才非要請我。可把我請過去得罪,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嗎?」
可嘴上這麼說著,林寧心裡也矛盾的很,不然他也不會明知那些人常常嘲笑他,還硬著頭皮去了。「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非要舉辦這些個賞花宴、詩會。不去就不合群,我阿姆也煩得很。女人和哥兒後宅的事兒,還要影響到前頭漢子。要不是為了我爹的體面,我真想一人給他們一拳。」
可他還是給他爹失了體面。林寧悶悶不樂。那有什麼辦法?他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小哥兒,最近幾年才發跡的暴發戶。那些人暗暗笑他就罷了,還笑他阿姆,才讓林寧更加氣憤不能忍。
可規矩、教養、儀態這些東西,又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善的?
沈青瞧他這樣,倒想起一個人來:「如果你只是為了赴宴不失禮,或許我能介紹個人來給你幫幫忙。」
解覓雲已經很久沒見到過沈青了。自從他爬床被拒,沈青看見他就十分彆扭,把話說開之後就把人送到縣衙後門的宅子裡去,給姑娘和小哥兒們上課,從此再也沒見過。
解家兄妹很用心的教,別說,還真有兩個好苗子,學得很快。又不是考科舉,只是記帳算帳,認認簡單的字,大約再學個半年,就能去鋪子裡做事,幫上沈青了。
沈青想,解覓雲是出身府城通判家,就自己冷眼旁觀,這兄妹倆舉手投足也不同於常人。林縣令既然做了官,林寧就不可能一輩子不學這些東西——至少也要做個表面光。若是他引薦解覓雲和林寧認識,或許能幫到林寧?
不過目前,沈青還是要先把狼群的事情處理掉,再說其他。
他回去就去下河村找了劉獵戶。而劉獵戶竟然就是去縣衙應召的兩個獵戶之一,另一個是縣城裡的一個人,不像劉獵戶那樣是專業的祖輩做獵戶的,只是偶爾去縣郊打些獵物貼補家用。這次應召,也是家裡實在缺錢,貪圖林縣令給出的賞銀罷了。
相比之下,劉獵戶就真情實感的多。下河村被叼走的那個孩子,和他夫郎有點親戚關係。孩子沒了,就算村里不怎麼對付的人家,心裡也有些不舒坦,何況他們這些親戚。
「我聽說那時候捕獵野豬,你設了陷阱。但也只是聽了一耳朵,具體什麼陷阱不清楚,就想問問,這陷阱是否也能用在狼群身上?」這是劉獵戶去找沈青的原因。
沈青搖了搖頭,把自己設的陷阱仔細和劉獵戶講了,只隱去木|倉的部分,說用的是大弓:「狼群可比野豬聰明的多,這法子對付野豬行,對狼沒用。」
都是做獵戶熟悉動物習性的,劉獵戶自然也知道,聞言也只能嘆氣。
「我倒有個法子——不過這法子不能用太多人,那些狼群鬼精鬼精的,人一多他們就躲起來了。」這一群狼看性格是十分謹慎的,可能也是初到此地的緣故。有那囂張的狼,兩三個人帶幾條狗,狼群也敢照圍不誤。
「多一個人也不行?」劉獵戶還是很想參與的。
多一個人,沈青還怎麼使槍?他堅定的拒絕了劉獵戶:「我需要你帶一些青壯,在山下守著,以免有狼逃下山去。」
會選擇下河村,還是因為狼群不怎麼去蘭塘村。可能因為成功叼走過小孩,狼群覺得下河村比較好欺負,經常出沒。
劉獵戶最終還是被沈青說服了。到了第二天下午,沈青便牽了兩隻羊,並幾塊帶著血的鮮肉,在劉獵戶的帶領下上了山。
苗雨和鐵山哥也跟著一起。這邊山上沈青沒怎麼來過,劉獵戶則比較熟。兩人仔細辨認著狼群的足跡,最終尋了一處有高樹、視野開闊,不利於狼群躲藏的空地。
沈青選擇了一顆又高又粗壯的大樹,把一隻羊拴在樹下,又把另一隻羊栓在不遠處,帶血的鮮肉放在羊的旁邊,便對劉獵戶和苗雨、鐵山哥道:「你們回去吧。等聽到山裡有像悶雷一樣的響動,就是我的機關成了。等上一個時辰,再上山來接應我。」
他背了一張大弓,這是作掩護的障眼法,手上還拎了個布袋,鼓囊囊的不知道裡頭放了什麼。劉獵戶看了看沈青,到底沒追問是什麼機關。這或許是人家吃飯的傢伙,怎麼能隨便說。倒是苗雨呲出一口白牙:「我知道我知道!表哥打野豬那回,村里人都以為是打冬雷了,我記得那聲音!」
沈青點了點頭,又拍了拍苗雨的肩膀:「注意安全。」苗雨手上有弩箭,但是輕易不能示人。其實狼不一定會逃往山下,這只是沈青支開劉獵戶的藉口罷了,就連苗雨和鐵山哥,也是他怕劉獵戶偷偷留在山上,要他倆盯著劉獵戶一起下山的。
等三人離去,沈青便爬上了樹,擇了一根視野最佳的粗壯枝幹坐著,把大弓和布口袋丟回空間,又從空間拿出連|發|步|槍、消|音|器、狙|擊|槍、夜視鏡等物件,一一佩戴齊全。
上次他殺野豬,到最後子彈有些不夠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現在沈青有空間,裡頭裝備齊全,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