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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把連藕手裡的錢也沾到啊?王氏苦思冥想,想到了這麼個主意:讓她侄兒娶了連藕,連藕有手藝,有沈青照看,何愁以後賺不到錢?
結果她剛跟連老太太提了一句,就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你省省那份兒心吧!之前石渠村村長給他家小兒子提親,老二家的都沒答應,要給藕哥兒好好挑挑呢。現在藕哥兒做的東西賣到了縣城的鋪子裡,已經有不少人家來打聽了,能看上你那侄兒?」
不是連老太太嫌貧愛富——好吧她就是嫌貧愛富。嫌貧愛富怎麼啦?自家孩子能嫁好人家,為什麼要嫁一般人啊?
別說連二嬸了,她也看不上王氏的侄兒!
「娘,您怎麼也不替您大兒子想想呢!」被連老太太一口回絕,王氏急的直跺腳:「這老二家的又尖又滑,眼瞅著就要把俺們甩開了,掙的錢也不忘家裡拿了。要是藕哥兒能嫁給我娘家侄兒,就是看在藕哥兒的面子上,二房也得拉扯他大哥,不能拋下俺們不管了!」
連老太太都不惜得聽她這歪理,只讓她別跟連二嬸提:「原本她就不待見你,你說了這話,她得攆著你罵十條街。要是不想丟臉,你就把嘴給閉上,再別想這事兒了!」
王氏不甘地咬了咬唇,連老太太不向著她,她就只有自己籌謀了。她當然不會找連二嬸,找了等著被看笑話嗎?但要想做成這門親事,也不見得要和連二嬸打交道。
藕哥兒如今不是往廟前村跑,就是去沈青家,沒一刻安生的。這倒好了,讓她侄兒去將生米煮成熟飯,藕哥兒就不嫁也得嫁了!
沈青聽得火氣直往上涌。原本懷孕就會影響情緒,這會兒沈青只覺得氣血都往頭頂上涌:「這人咋能這麼不要臉?!」
就村里這種封建氛圍,就算藕哥兒將來嫁給了王氏的侄兒,他也要遭受無數的風言風語!「藕哥兒現在如何了?」
「倒是沒事兒。」苗氏道,「也是他運氣好。那天連蓉買了不少東西,率先跑回家。藕哥兒就自己落單了。經過咱們村的小樹林,就讓王氏的侄兒給纏上了,幸好遇上了廟前村的和尚,把他給打跑了,這才保住了藕哥兒的清白。」
「廟前村的和尚?」
「對,藕哥兒這些日子不是在廟前村賣東西嗎?和那兒的和尚有點交情,聽說還是那個廟裡的能人,這大集就是自他才開始的,原本一個快窮死的小廟,現在在村里多有名!」
藕哥兒回家就把這事兒和連二嬸說了。連二嬸又是震驚又是為難,母子兩個抱頭痛哭了一陣,最終連二嬸咬了咬牙,說什麼也要提分家。
連藕遇險的事兒要是明說,就算沒被占了便宜,在村里也會有風言風語,耽誤他的婚事。可是藕哥兒不在乎:「娘,我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了。這世上咋會有那麼壞的人呢?一家人這麼算計我,我今天要是被他碰了,我都不想活了!」
幸好在他絕望的時候,有人救了他。
「什麼名聲我不在乎,我哪怕一輩子不嫁人呢,我也上廟裡當個和尚去!我不樂意就這麼放過他們!」
於是今日連二嬸叫來了自己的娘家兄弟,在老連家門口鬧了起來,豁出去連藕的名節,也要分家。
連老太太一開始是詫異,繼而是憤怒。王氏低垂著頭,一開始不敢吭聲,後來也被連二嬸罵急眼了:「你這嘴一閉一張,就誣陷我侄兒?我侄兒好歹也是俺們家的獨苗,要娶也娶一個姑娘,誰會給獨苗娶小哥兒!別是你家藕哥兒天天在外頭跑,自己不乾淨了誣陷我們家孩子……」
「我撕了你的嘴!」連二嬸不待她說完,就衝上去和她撕打了起來,場面一時難以控制。連二嬸是村里婆娘中打架的一把好手,但和王氏鬥了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真對她動手,這會兒痛快的不得了,按著王氏扇她嘴巴。
王氏尖叫:「苗禾香你個賤人,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有你這樣做人大伯娘的?這樣的話你都說得出,你根本也沒把我們藕哥兒當一家人!」她下手太狠了,像是這麼多年的新仇舊恨攢在一起,打得王氏一開始還叫罵,後來就只剩嗚嗚聲了。
連老大又哪裡能看著自家婆娘挨打?不是他多愛王氏,而是有人打王氏就是在打他的臉,剛要上前說什麼,就被連二嬸的娘家兄弟給拉走了。
連二嬸——苗禾香又扇了王氏兩巴掌,插著腰站起身:「既然如此,分家!」
連老頭、連老太太可不認同:「老二家的,你打也打了,氣也出了,我們老兩口看著你打你大嫂,都沒說一個字,就是瞧著你委屈,她也實在做的不對。可分家這話不能隨便說啊,我們兩把老骨頭還在呢!」
苗禾香看著公公婆婆,這會兒渾身說不出的輕鬆。她來之前已經和娘家兄弟說好了,要是不同意分家,她就和連老二和離,帶著孩子回石渠村!現在石渠村的炸面排作坊蓋好了,正缺少熟悉的人管事兒,她回了石渠村正好接手!
今時不同往日了。苗氏和離那會兒,娘家兄弟還有些擔憂,不願意接人回去。可現在苗禾香和她的幾個孩子都在沈青手底下做事,又不缺銀錢,兄弟們自然樂意把她接回去。這會兒腰杆子比苗氏和離那會兒還要硬!
「爹,娘,我當你們兒媳婦,是我有福氣,從來沒有苛待、調教過兒媳婦。但孩子是我的底線,她做出這樣的事兒來,我就再不能叫她一聲大嫂,再不能和她一個院子生活!」苗禾香冷靜道:「要麼你們二老跟我們過,我們今後不用他們大房出一粒米,你們二老養老都是我們二房的事兒。要麼你們跟大房,家裡的房子、銀錢我們一分不要,就圖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