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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來時路上,可有見到城外是何景象?」
清語想起了濃霧中數以萬計的傀儡,微微蹙緊了眉心。
「師兄,那些還是人麼?」
黑如深淵的瞳孔盯著濃霧中若隱若現的人影,聲音異常的冰冷森寒。
「那些東西,自是不能稱之為人。」
善安身姿未動,凌厲的目光斜了過來。
「師妹可知是誰將他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驟然捏緊,周圍的空氣靜默兩秒之後,極輕的聲音響起。
「是誰?」
善安看著她閃躲的眼神,聲音越發咄咄逼人。
「師妹當真不知?」
「是誰將你囚於妖界?」
「又是誰起兵攻打人族?」
起兵……
清語瞬間抓住了關鍵點,扭過頭問:「師兄,為何沒有看見妖族的妖兵?」
這一路上,她甚至都沒看見哪裡有發生戰亂的跡象。
他已被她封在陣中,會不會還未來得及……
這一切可能不是他做的。
善安突然冷笑一聲,打碎了她的妄想。
「那些妖兵幾次三番來犯,不光兇殘嗜血,還吞人魂魄!」
「師妹以為,城外那些傀儡從何而來?」
「我費盡千辛萬苦才保下王城,師妹卻仍在為那狐妖開脫!當真是被他迷了心竅不成?」
這一番話說的清語啞口無言,眸中的最後一點希冀散去。
善安仍不罷休,似要她徹底死心一般,朝著城中指去。
「師妹,你睜大眼睛好好瞧瞧,他們的慘狀!」
清語面露不忍的看去。
城中再無繁華景象,只剩面如死灰的百姓,在街道上朝著城外失魂落魄的瞧著。
失去丈夫的女人抱著幼子哀啼。
滿頭花白,皺紋遍布的老嫗抱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布衣以淚洗面。
「我的兒……死了你都不得安生……」
「蒼天啊……你這是做得什麼孽啊!為何要降下如此劫難來懲罰我們!」
痛失親人的哭聲四起。
舉目所望,城中處處無不淒涼。
「師妹,你聽到了嗎?這滿城的哭聲。」
「他們不光失去了家人,甚至家家戶戶都無餘糧,城中的存糧也已撐不了幾日,這樣下去,他們只能活活餓死。」
「這一切都是那狐妖造成的,師妹,殺了他!結束這一切!」
長長的眼睫垂下,遮住了裡面的痛楚與悲苦。
「是我錯信了他。」
深夜。
清語獨自站立於城牆之上,微微皺著眉頭朝著高處眺望。
漆黑的夜幕上掛著一彎紅得妖異的血月。
血月籠罩下的濃霧格外詭異,滿城的死寂中,怪物發出的嘶吼聲格外的響。
清冷的眸中沒有絲毫懼意,映出那輪血月的模樣。
血月現世,主天下大危。
上次出現這種異象的時候,便有妖魔禍世。
這次再度出現,她又該如何做?
回憶起那些痛苦的過往,她失神的呢喃著。
「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麼?」
翌日。
清語手中拿著一捆盤起來的繩子,來到了城牆上。
繩身通紅,浸滿了硃砂。
她還在上面施了禁錮的術法,確保傀儡纏上後不會掙脫。
善安淡淡瞟了眼她手中的紅繩。
「師妹,你這是?」
「師兄,我想試試看,這繩子對傀儡能不能起作用,還請師兄相助。」
善安眼中的不屑與蔑視一閃而過,在她看過來的瞬間消失不見。
「師妹要我如何助你?」
清語踩上牆磚,在周圍土兵驚愕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穩穩的落了地。
土兵們:???
善安自城牆高處,向下掃了一眼,唇角勾起玩味的嘲意,也跟著跳了下去。
土兵:!!!
清語將手中紅繩扔向他,自已扯著另一頭。
冷色的目光直盯著前方的濃霧。
「師兄,等下進入霧中,一切小心。」
善安眉頭微挑,唇角玩味之色更甚。
旁人對這濃霧都是避之不及,她卻偏要往裡找死。
既如此,他便成全她。
兩人將紅繩拉扯到極致,身法極快的沖入霧中。
將裡面的傀儡逼退百里,成包圍之勢左右換了方向。
硃砂繩將裡面的怪物牢牢纏住。
清語在霧中看不真切,全然沒有發現危險正在逐步向她逼近。
待到有感應時,快速轉身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人。
「師兄?」
見他安靜的站著,應是沒有受傷。
心下略松,召出長劍,握在手中。
將靈力渡入其中,整柄長劍發出越來越亮的寒芒,更顯鋒利。
她持劍升至半空,墨發如瀑,衣袂飛揚。
手中劍勢沖天而起。
一劍斬破了前方的濃霧,周圍的景象頓時變得清晰。
善安眼中划過一抹暗色,背在身後的利甲逐漸恢復,緊握成拳。
城牆上的土兵大喜。
「霧退了!」
清語並未立時落下,虛立在空中,布好結界之後朝著遠處眺望。
這霧只退了百里,並未完全退去,但好在結界能抵抗其繼續瀰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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