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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紅完全沒有因為這慘叫聲停下,直到面上青筋暴起才停了手。
她拽著近乎奄奄一息的小狐宴,使出全身妖力,用沾滿鮮血的利爪對著大陣猛的一划。
陣法當即破開了一個小口,影紅面上一喜,帶著小狐宴鑽了進去。
清語連忙跟上,面色越來越沉。
她們進來以後,陣法破開的小口迅速的合上了。
宮內有伏妖大陣保護,妖物進來以後幾乎不可能存活。
果然影紅進來以後,被陣法壓製得幾乎站不起來,逐漸開始顯了妖形。
清語看著逐漸顯露原形的紫色狐妖,攥緊了拳頭,眼中恨意洶湧。
是你!
當年就是這隻紫狐闖進了皇宮,殺了她母后!
若是這一切都是才發生,她真想將她千刀萬剮,可現在仇人就在眼前,她卻不能殺了她!
影紅掙扎著抓起一旁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狐宴,眼裡全是嗜血的渴望,「宴兒,再幫幫姑姑吧。」
在幾乎吸乾了狐宴全部的妖力後,如同扔掉一塊破布般將他扔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全速奔跑而去,
那個方向,是御花園,那時她和母后正在陪同父皇一同賞花。
清語想要追上去,身體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擋住了,怎麼都不能往前踏出一步。
她不停地向前敲打著,滿是血絲的眼中蓄滿了淚水,直到那道紫色身影消失不見,後宮傳來宮人的慌亂之聲和誅殺狐妖的嘶吼聲。
當所有聲音消失,清語掩面蹲下,崩潰的放聲大哭。
往事重演,陳舊的傷疤被生生揭開,依舊痛楚難當。
周圍的景象開始潰敗,不斷地閃爍著。
清語尚未從巨大的悲痛中走出,紅著眼瞧著眼前的一幕幕。
她看著原本躺在地上現了原形的小狐狸突然動了動,閉著的眼皮掀開了一絲縫隙。
他用盡最後一絲妖力改變了自已的樣貌,在宮內一路東躲西藏。
這些畫面里,他不時被宮人追趕,不時又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舔舐著自已的傷口,曾經十分純淨的眼眸里逐漸變得驚恐不安。
一直戰戰兢兢的躲藏了許久,直到他被人一直追趕著到了冷宮。
透過門的縫隙看到了一張同樣灰頭土臉的小臉。
清語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小時候的自已。
可真狼狽。
躲進了冷宮後,小狐狸的日子才安穩了下來,畫面不再快速閃爍,停在了一個滿是星空的晚上,周圍的景象變得清晰。
清語不知為何畫面獨獨停留在這一幕,站在一旁細細觀看著。
幼時的她將墨墨抱在懷裡,把藏在懷裡的一小塊桃花酥拿了出來。
清語看著那塊桃花酥,突然想起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因為思念母后將自已一直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奶娘心疼她,將手中最後一點銀兩托人換了些食材來,照著以往母后的做法做了這一小盤桃花酥。
她偷偷留了一塊下來。
等到奶娘和芙因都睡著後,將墨墨抱到了院子中間坐著,將手中的桃花酥掰成小塊餵到它嘴裡,一邊餵一邊撫摸著它身上的毛髮,「墨墨,我給你吃好吃的,你永遠陪著我好不好?」
墨墨停止了動作,看了她許久,眼珠竟比滿天的星空還要亮,最後輕輕舔了舔她的眉心。
看著這一幕,清語微微睜大眼睛,她幾乎都不記得自已說過這話了。
畫面就此結束,清語的意識回到自已的身體,小腿處的疼痛頓時傳來。
清語紅了眼皮,淚珠鑽出,順著臉龐滑落。
狐宴雙手抓著她抽動的肩膀,溫聲說:「阿語,事情的經過你都看到了,如今我再無事瞞你了。」
「先前沒與你說,是我不對。」
剩下的話狐宴沒說出口,自從知道影紅姑姑殺的人是阿語的娘親時,他便決定將這件事深埋心底。
他其實很害怕阿語知道了以後會怨他,會再也不原諒他。
清語垂著眸久久未說話,狐宴心裡更慌了。
「阿語,你理理我好不好?」
狐宴想伸手替她擦去臉上淚珠,卻被清語一把將手打開了。
狐宴臉上有些無措,「阿語,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清語自已擦去了臉上的淚珠,神情十分淡漠,「將婚約取消吧。」
她親眼看見了當年事情的經過,心裡雖然有恨,但她也明白狐宴是無辜的,只是若要日日看著他,那麼便會一遍又一遍的想起母后慘死的一幕。
她絕不會與他成親。
狐宴一下子怔住了,強烈的恐慌感襲來,直覺自已要被拋棄了,顫著眼睫將她抱進懷裡,泣聲道:「不要取消婚約,不要,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別不要我,你說過的,希望我永遠陪著你,你說過的!」
說到最後,越來越泣不成聲,「明明小時,你對我那般好,甚至可以為了保護我付出自已的生命,可現在卻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訴說著殘忍的事實,「我後悔了,若我那時知道你的真面目,我絕不會救你。」
狐宴的呼吸近乎停止,濃郁的紅色侵蝕了淡金色的眼珠,可怖的紋路又順著脖頸蔓延了上來。
他起身往後踉蹌了兩步。
在冷宮的那段日子,是他灰色的生命中唯一的一點色彩,也是他冷硬的心中唯一的一點溫暖,他靠著這點溫暖一日日艱難的熬著,期盼著她能早日來到他身邊,可現在她卻說她後悔了,否定了她們曾經相處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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