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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千九百多座魔山聽鐘聲,和零距離聽鐘聲可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巨大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樂歸直接一個激靈彈坐起來,好半天才雙眼無神地倒回草坪上。
咣——咣——
一聲接一聲,不斷從雲層里傳出來,震得她仿佛連靈魂都跟著顫抖,再看旁邊的橘子……嗯,睡得像死豬一樣,甚至還悠閒地翻了個身。
【這就是老員工的淡定嗎?】
樂歸欲哭無淚,好不容易熬到鐘聲結束,偏偏又沒了睡意,只能繼續雙眼無神。熬啊熬,天邊隱約泛起魚肚白,她也漸漸有些困了,於是又一次閉上眼睛嘗試入睡。
半個時辰後,她聽著從蒼穹宮傳來的嘈雜樂聲,面無表情地捧著橘子腦袋搖啊搖。橘子被迫醒來,當即不滿地噴個鼻息,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樣子。
「我要辭職,」她冷著臉,也不管橘子能不能聽懂,「這工作環境太惡劣了。」
辭了嗎?
當然不。
有些公司辭職要賠錢,有些公司貿然辭職可是會賠上性命的,樂歸又不傻,雖然對半夜十二點的鬧鐘和白天的音響很不滿,但也不至於就這麼衝進蒼穹宮直面大boss。更何況除了這些缺點,整體來說她要比在敝犴台時清閒——
帝江似乎忘了她這個員工,第一天見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每天跟橘子待在一起,一日三餐都有新鮮的水果,雖然有點吃不飽,但小命無憂,也不用幹活,那天揚言要把所有湖水都喝光的中年男子也沒有再出現,相比苦命打工人,樂歸現在更像一個留守兒童。
挺好。
事實證明人的適應能力是無限的,剛來那幾天因為各種噪音,樂歸感覺自己隨時都要發瘋衝進蒼穹宮跟帝江幹仗,但時間一久竟然也習慣了,任由鐘聲震天響,也能一覺到天亮。
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彈奏聲依然讓人心煩。
又一個平靜的夜晚降臨,天空陰沉沉的,閃電與雷聲齊發,仿佛隨時要落下一場大雨。
橘子暢遊在清澈的忘還泉里,遊了一會兒後趁樂歸不備,悄悄上岸繞到她身後,用長著角的腦袋用力把她一頂。
嘩啦啦!
樂歸直接掉進水裡,激起巨大水花的瞬間忍不住罵罵咧咧:「你個狗東西,竟然敢偷襲我!」
橘子給出的回應是也跳進水裡,再次揚起的水花直接淋了樂歸一臉。樂歸大笑,撲騰著用水潑它,橘子也不甘示弱,不斷用蹄子拍水淋她。
玩得正開心時,一道紅色身影突然出現,眉眼陰沉地看著水裡的兩個。
弱者和弱者的最大共通點,就是直覺非常敏銳,比如此刻,樂歸和橘子還沒發現岸上的人,就已經雙雙停止打鬧,整個身體都泡進水裡、只留一顆腦袋在水面上。
樂歸做好潛伏工作,才後知後覺地對上帝江的視線。
【現在該幹什麼,打招呼嗎?】
帝江盯著水面上慫且警惕的兩顆腦袋看了許久,淡淡開口:「小畜生,過來。」
樂歸和橘子同時瑟縮一下,橘子不情不願地往岸上去,樂歸也趕緊跟上,正思考要不要走近一點再行禮時,帝江面無表情地給了前面的橘子一巴掌。
樂歸:「?」
樂歸:「……」
就差把『不爽』兩個字寫臉上的帝江抬眸看向她。
樂歸乾巴巴笑了一下:「參見尊上……」
【打、打完它,就不可以打我了哦。】
第9章
帝江直勾勾盯著她看了半晌,道:「過來。」
【完了,和叫橘子的語氣一樣……嗚嗚嗚要挨打了。】
樂歸知道今晚這巴掌是躲不掉了,只能悲苦地把臉伸過去:「請、請尊上隨意。」
「真的隨意?」帝江突然問。
樂歸下意識回答:「當然!」
【不是!】
雷聲漸漸消散,夜空似乎也開始晴朗。
帝江盯著她看了半天,又問:「沒有怨言?」
「怎麼會有怨言呢?」樂歸誇張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帝江問出這個問題,就等於侮辱了她的忠心,「我對尊上的崇敬之心猶如江水滔滔不絕,尊上要我生我就生要我死我就死,只要尊上能高興,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是去死!」
「哦,那你去死吧。」帝江輕描淡寫。
樂歸:「……」
「去吧。」帝江抬手示意湖泊就在她身後,瓷白的手指半藏在過長的衣袖裡,平白透著一股冷意。
樂歸默默咽了下口水,訕訕:「那、那我去了啊。」
帝江抱臂看著她。
樂歸一步三回頭地往湖邊走,剛才還是遊樂場的忘還泉此刻變成了她的送命符,她步伐沉重,一步步走近,赤著的腳踩到水面的剎那,湖水的涼意直接通過腳趾傳遞至四肢百骸,她嗚咽一聲,悲痛地跑回來跪倒在帝江腳邊。
「尊上,我不想死!」她眼淚噴射。
帝江:「哦。」
嚇到眼淚嘩嘩掉的樂歸一愣,有點茫然地看向他:「哦……是什麼意思?」
帝江看了她一眼,轉身朝橘子打了個響指,剛剛捱了一耳光的橘子乖乖趴在地上,帝江直接靠在它身上開始睡覺。
【『哦』的意思是……不用死了?】
樂歸眼裡還噙著淚花花,意識到這一點後跌坐在地上,表面一副死裡逃生有氣無力的樣子,內心已經開啟土撥鼠尖叫炸毛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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