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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半月的肚子, 說大也算不上大, 齊行蘭沒讓扶著。
進了殿內, 齊行蘭又在躺椅上躺好了, 整日都忙著處理前朝那些事,每日能休息的時間簡直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不過好在次日是回林生辰哪怕人不在王庭,眾大臣也是可以休沐一日, 連帶著齊行蘭也能放假。
齊行蘭拿過放在書桌前的盒子,打開拿出裡面的平安扣, 正是那日請郡主府的玉匠幫忙做的。
本來是他要送給回林的生辰禮,怎奈何還不見人。
雖然人不在, 宴會也沒有大辦,但齊行蘭還是吩咐福雯讓人準備一桌酒菜。
連齊行蘭自己心裡都清楚,他也期待著回林真的能回來。
不過還是沒有。
一桌好菜不能浪費,王太后是一定會來的,齊行蘭也破例叫福雯一起吃了,齊朝亭更是不請自來,蘭泉殿總算熱鬧了些。
不過夜半時分熱鬧散盡,屋子裡又只剩下齊行蘭一個人,他明明洗了澡就躺在床上,卻到現在都沒睡著。
肚子漸漸大了,壓的齊行蘭的腰酸疼,腳也時不時地抽筋,這可以說是齊行蘭長這麼大以來最累的時候。
「等他回來了我一定得好好算帳。」齊行蘭自言自語道。
齊行蘭夜裡半夢半醒著,偶爾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過他沒醒,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罷了。
這些時日處理那些事,以至於第二天很早就自然醒了,齊行蘭睜開眼,竟然隱隱約約察覺到眼前的視線被遮擋,他伸手晃了晃,陰影依然存在,齊行蘭恍然察覺那陰影是個人形。
人還沒睡醒,聲音黏黏糊糊的:「誰啊......」
「嘶...」才要起身,小腿就因為半夜伸出了被子著涼兒抽筋了,由於是他連忙伸手去夠,自己的手還沒碰到,腿上卻覆上一隻手在幫他揉著。
熟悉的聲音迴響在耳畔,「一個人果然是照顧不好自己,我沒想錯。」
眼淚比言語先落下,幾乎是同一時間的事,齊行蘭一下鑽進了他懷裡,一邊哭著一邊錘他肩膀,「你怎麼才回來!」
回林用力抱住他,不知道要怎麼才好的珍惜又心疼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福雯聽到裡面的動靜,感同身受地,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
王上很早就回來了,卻要仔仔細細地沐浴過後,又颳了鬍子,等到整潔了才敢坐在齊行蘭床邊,福雯還問他為什麼,回林當時十分睏乏,聲音也啞著:「蘭兒聞不了血腥氣。」
屋內,齊行蘭也忘了小腿抽筋地疼,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腿就自己不疼了,齊行蘭吸吸鼻子從他懷裡出來。
「蘭兒這些時日,是不是沒少難受,是不是自己躲著偷偷掉眼淚了?」
齊行蘭撇撇嘴,小聲說:「才沒有。」
「我真的布膳有意讓你擔心的,中了埋伏後,我就一直呆在一處獵戶家中,等傷勢養的差不多了才回軍隊,一直瞞著消息,生怕打草驚蛇,匈奴那邊還一直以為我出事了。」
「要不是這樣,我們還不能將匈奴這個釘子一次性拔出來。」
齊行蘭倒是不關心這些,只是仔細專注地看了看回林的臉上和身上,關心他有沒有受什麼重傷,「受的傷很重嗎?快好了沒有?」
回林抓住齊行蘭的手,攥在手裡仔細親了親,「沒事,都沒事的。」
他隨即又問道:「那你呢?福草有沒有鬧你?他聽不聽話?大臣有沒有鬧事?可有人趁機奪權對你下手?」
齊行蘭一聽到這兒就想起來要算帳的事了,哼了一聲道:「廢話。」
「月份大了,肚子壓得我腰酸背痛的,時不時的小腿還會抽筋,他總是在我肚子裡動來動去,一點也不安分。」
「半夜難受的醒過來,我都以為你也在,伸手摸到了空著的另一邊才知道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
齊行蘭說著說著,又控制不住的染上了哭腔。
回林聽著心疼,可也知道說再多都無濟於事,只能再把人摟住。
齊行蘭緩過來,也明白這也不是回林想看到的,故而說:"好了,都沒事了,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才說的,你可別內疚。"
說完,又把手抽出來去尋自己寢衣上的衣扣,回林才要問他這是怎麼了,齊行蘭就把肚皮亮了出來。
「你這個做父親的都好久不見他了,肯定都不知道他已經能動了,要...要聽聽他的動靜嗎?」
回林求之不得,於是俯下身去,就著齊行蘭的姿勢。
齊行蘭長得白,渾身上下都是,肚皮也是,此刻被小孩子的日益生長撐得鼓起來,回林輕輕把手覆上去,動作輕的好像生怕會把孩子驚到一樣,齊行蘭看的著急,直接給他按上去了。
「他又沒這麼脆弱...你別看我,你看他啊。」
回林照做,其實可能什麼也沒聽出來,但為了哄齊行蘭開心,影視點頭說聽到了,「他跟我打招呼。」
齊行蘭知道他在裝,只笑不理他。
回林才要起身,肚皮一邊卻忽然鼓起一個弧度,他沒見過這樣的情形,慌亂中問道:「這...這是正常的嗎?」
齊行蘭無語,但仍然好聲好氣的回答:「是,在你回來之前都發生過好多次了。」
他又問:「那他這樣動的時候,蘭兒你難受嗎?」
一邊說著,他一邊起身,又把齊行蘭的衣服仔細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