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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一提,寧斯書頓時想到自己無意中霸占了主臥的事情,心跳快了幾分。
或許是心理作用,在知道那件臥室是艾洛·白住過的之後,他總覺得房間裡殘留著艾洛·白的氣味,明明家政機器人每天都會打掃。
現在這床被褥上應該也留下了艾洛·白身上的味道。
「那我睡沙發。」說著寧斯書就要下床。
艾洛·白一把拉住他:「我們都是男人,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對我有非分之想,害怕睡著了會對我動手動腳?」
「胡說!」
簡直是危言聳聽!
寧斯書甩開他的手,繃緊的臉上表情嚴肅,連語氣都變得冷硬了幾分:「我對你並無非分之想。」
艾洛·白心裡漫上一絲苦意,連笑容都難以維持,他知道寧斯書對他無意,但聽他這般直接地說出來,還是會感到難過:「既然如此,那一起睡又有什麼關係?」
寧斯書就像是一株玫瑰,他費盡全力想圈住花田,但玫瑰會一次次豎起刺來提醒他,玫瑰不屬於他,玫瑰是自由的。
這不能怪玫瑰,只能怪他咎由自取,若是去喜歡其他花就不會被刺痛。
「可是……」理是這麼個理,但寧斯書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艾洛·白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回了床上:「睡吧,你累了,我也累了,只是在同一張床上睡個覺罷了,若是心中有鬼,那同處一室,踏在同一個星球上又和同一張床有什麼區別?你若不願,那我明日就搬出去,離開迦雲星,離你遠遠的,流浪到死好了。」
寧斯書:「……」
「閉嘴,睡覺。」寧斯書沉聲斥道,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手,躺在床的另一側。
思來想去,還是睡不著,寧斯書冷著臉撐起身,對著艾洛·白的嘴巴拍了兩下,力道很輕,但嘴巴很兇:「童言無忌,以後別瞎說什麼死不死的,既然上天讓你重來一次,那自然有其道理。你要是活膩了,那也別在我面前說,平白辜負我救你的心意。」
玫瑰不願意為了他留在花田中,但玫瑰很關心他。
不必奢求太多,能這樣睡在同一張床上,艾洛·白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認錯態度良好,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心意。」
寧斯書:「……」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
身邊突然多了個人,寧斯書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他早就習慣了艾洛·白的氣息,閉上眼睛,他很快就睡著了。
寂靜深夜,艾洛·白慢慢側過身,透過月色描摹著那張熟悉的側臉。
呼吸聲輕緩,帶著獨屬於寧斯書的溫度,在窄小的床鋪上蔓延,如同藤蔓鋪開巨網,將艾洛·白網在其中,他沉溺在名為寧斯書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想偷個吻,想觸碰那雙吐露軟刺的唇。
但到頭來,艾洛·白也只是挪了挪手臂,指尖勾住寧斯書散落的銀髮,在上面落下一個輕吻。
睡得這般熟,好似很信任他似的,害他想偷親都良心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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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迦雲星後,生活節奏一下子慢了下來,每日就是吃飯睡覺修煉,和在七重天上的日子差不離,寧斯書罕見的覺得安逸。
也算是因禍得福,迦雲星科技化進程緩慢,但相對應的靈氣很充足,適合修煉。每天艾洛·白都會出去一趟,常常大半天才回來,寧斯書就趁著他外出的時候修煉。
在這個低等星,艾洛·白不是一舉一動都能引起關注的上將,可卻比在伊諾維婭的時候還要忙上幾分,有好幾次,他一回來倒頭就睡,第二天早早就起來,做完飯就離開了。
寧斯書吃著早餐,忽然覺得艾洛·白說的沒錯,沒有心思,睡一張床也就沒那麼不可忍受。
從那一百億來看,艾洛·白應當是早就開始布局了。
從頭再來的人生,如果不能挽救上一世的悲劇,那就要盡力不留下遺憾。如果遠衛軍的折損是悲劇,那遺憾便是令艾洛·白眼裡徹底失去光的事了。
從艾洛·白所做的一切來推斷,這遺憾怕是和皇室脫不了干係,不然他也不必用如此決絕的方式抹除身份。
歸根結底,溯源追流,還要回到那場躍遷上。
寧斯書一邊吃飯,一邊在心裡捋線索,他和大胖會來到這裡很可能與塔米蟲洞有關,而和蟲洞有直接聯繫的人就是艾洛·白。
艾洛·白會進入蟲洞是因為躍遷,七道命令是皇室圖窮匕見,艾洛·白做出躍遷決定在此之前,之前是——戰役!
或許問題就出在那場和蟲族的戰鬥上。
寧斯書放下筷子,若有所思。
藏在艾洛·白/精神世界裡的畫面顯示,在那場戰鬥中,遠衛軍全軍覆沒,只有艾洛·白活著走出了戰場。
全軍覆沒是一個疑點,唯他一人存活也是一個疑點。
據他所知,那場戰鬥並不兇險,按理來說不可能使帝國最強的遠衛軍團無一人生還,其中定有蹊蹺。再者,艾洛·白能死裡逃生也是一個意外,他身上或許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