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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得償所願, 和寧斯書喜結連理指日可待。
「別胡說, 我與他並未結契。」寧斯書不自在地皺了皺眉頭, 又糾正道, 「已經離開了伊諾維婭,他也不再是我未過門的道侶。」
大胖左耳進右耳出, 沒給什麼反應,倒是寧斯書自己沒忍住,又莫名其妙地補充了一句:「我不會有道侶,我修無情道。」
「……你那無情道都破成什麼樣了,還不打算放棄呢?」大胖無語,它就沒見過像寧斯書這麼軸的人。
不過修士都有這個毛病,整天想著拯救蒼生,一個個的死出,看著就煩。
還是它們妖坦誠,想什麼說什麼做什麼,不會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仁大義犧牲,到頭來又悔恨這一生沒能按照心意行事,留下諸多遺憾。
寧斯書低下頭,語氣也沉了下來,卻自有一股堅定的力量:「我身負大任,命格所定,不可更改。」
他要救世,他為此而生,若是毀了道,又該如何應對世間大劫。
他的人生不屬於他自己。
大胖翻了個白眼。
丫的沒救了。
迦雲星的科技水平比不得伊諾維婭,但該有的生活設施都有,比寧斯書見慣的人間也先進很多。
這裡就像是伊諾維婭與人間中和過的世界,科技文明和農耕歲月結合在一起,造就出一個平凡卻新奇的人間。
剛來迦雲星的第一天,艾洛·白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妖怪們都獲得了上桌的機會,它們對人類的吃食不感興趣,但對同樣獲得上桌權利的阿瑞斯很感興趣,眼睛都不捨得挪開。
妖怪們盯著阿瑞斯,阿瑞斯黏著寧斯書,「眾望所歸」的寧斯書對上笑吟吟讓他品嘗的前未婚夫,在這種眾星捧月的氛圍中如坐針氈。
……要不然讓他去除妖平災吧,這詭異的飯桌是一點都待不下去了。
「吃啊,大家都吃。」寧斯書乾笑兩聲,夾了根離自己最近的筍子,一嘗,頓時覺得還能再在飯桌上待上兩刻鐘,「嗯!味道不錯!」
艾洛·白的廚藝大有進步,他之前做的菜多少還是顧及健康,少油少鹽,有種好吃但吃不過癮的感覺,而今像是困頓多年一朝明悟,徹底看開了。
心境不同,菜的味道也會發生變化,就像他們修道之人,心若變了,或可能產生心魔,或可能突破境界。
當然,這番評價中包含了他的主觀想法,畢竟他現在看菜色香味俱全,看艾洛·白也挺清秀的。
嘴上說著不可毀了無情道,但沒人比寧斯書更清楚他對艾洛·白有多在意。一面是有生以來堅守的信念,一面是陌生世界遇到的情緣,前者重於泰山,可後者卻非想像中一般輕如鴻毛。
可正因為在意,所以更加警惕,告誡自己不要泥足深陷。
吃飽喝足,寧斯書洗漱完就回了房間。
迦雲星的生活比不上伊諾維婭便利,但給他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就像在科技時代做了個夢,而今夢醒,又回歸了踏實的生活,讓他的心都變得安寧。
然而這份安寧卻在寧斯書躺下時被打破了。
艾洛·白換上了睡衣,一邊擦著頭髮上的水,一邊走過來:「這麼早就休息?」
「嗯,有點累,想早點睡。」寧斯書回答完才發現不對勁,緊張地揪著被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也累了。」
「既然累了就快點去休息吧。」
「好。」艾洛·白乖乖應下,將毛巾扔下,順手掀開被子,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好似早已經演練過很多次了,「晚安。」
「晚安。」寧斯書大腦宕機,身體石化,呆愣愣地看著霸占他半邊床的人。
誒!不是,道晚安要跑來我的房間,我的床上嗎?
「寧,關一下燈。」艾洛·白微眯著眼睛,抬手擋住了大半張臉,嗓音微啞,還帶著些許濕意,「光太亮了,我眼睛疼。」
「很疼嗎?」寧斯書反手關上燈,條件反射的關心起來,「現在好點了嗎?」
黑暗之中,艾洛·白的聲音里藏著笑意:「嗯,好多了。」
房間裡十分安靜,幾秒鐘過後,寧斯書出走的記憶回籠,他「啪」的一下打開燈,待看到艾洛·白那擋在臉上的手後,又下意識關了燈:「你這是什麼意思?」
「嗯?我怎麼了嗎?」艾洛·白揣著明白裝糊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若是寧斯書知道他一直用手擋著臉,不是為了擋燈光,而是想遮住臉上的紅意,會是怎樣一幅表情?
一股深沉的煩悶情緒在胸口中發酵,寧斯書眉心緊蹙,忽略了隱藏在煩悶之中的零星喜悅:「這是我的房間,你走錯了。」
他都睡到床上了,寧斯書卻還天真的以為他是走錯了。
艾洛·白不知該笑他的遲鈍,還是該為這份掩耳盜鈴的純情感到鬱悶:「沒有走錯,這是你的房間,也是我的房間。」
寧斯書呆住:「……啊?」
「房子裡只有一間臥室,我們兩個要一起住。」艾洛·白掩著唇輕咳兩聲,對寧斯書撒這樣的謊無疑是在挑戰他的羞恥心,「當初我都將臥室讓給你了,你總不至於將我趕出去睡沙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