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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白對寧斯書的確太過特殊,這種特殊超出了理智範圍,使艾洛·白像變了個人似的。
梅斯黎不喜歡超出可控範圍的感覺,這讓他感到不安。
寧斯書不知道梅斯黎是怎麼和艾洛·白解釋的,兩人聊了很久,直到科倫森恢復正常才回來。
科倫森不待見自己,寧斯書也沒往前湊,抱著包站在一旁,和大胖說悄悄話。
悶在背包里的大胖憋屈不已,一會兒嚷嚷著要出來透氣,一會兒又要去危險區,寧斯書搬出艾洛·白來,才讓它閉嘴。
老妖怪對艾洛·白拔槍射殺目標的印象深刻,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一直跟著他們也不是個辦法,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大胖暗戳戳道,「就算不去危險區,你也得找個隱蔽的地方修煉吧。」
雖然知道它別有用心,但這話還是戳中了寧斯書的心。
時間不多了,必須在徵兵比試結束之前想出辦法,不然再想來作戰區就要等一年了,一年後還不知道情況會變成什麼樣。
寧斯書思索了一會兒,將主意打到了那三支作戰隊上。
他拉上背包,跑到艾洛·白面前:「我有辦法解決那三支隊伍。」
艾洛·白正沉浸在梅斯黎說的事情中,被嚇了一跳:「什麼?」
寧斯書認真道:「我去當臥底,打聽清楚對方的情況,然後我們裡應外合,就能把三支隊伍一網打盡了。」
寧斯書按捺住心裡的激動,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你們還可以提前設下陷阱,我去把他們引過來。」
等到離開之後,他就把鏡頭一毀,誰還能管得了他。
寧斯書沉浸在美好的暢想之中,猝不及防,美夢就被艾洛·白冷酷無情的兩個字打破了:「不行。」
寧斯書表情一僵:「為什麼?」
「你幫我們,那就相當於我們作弊了。」說完似乎是覺得他們剛剛被寧斯書提醒也算作弊,艾洛·白又道,「再說你可是我們要運送的不落之星,要是落到別人手裡,我們就輸了。」
寧斯書:「……」
你去問問其他隊員,看有人認同你說的話嗎。
被艾洛·白否決後,寧斯書不得不採取鋌而走險的辦法,將目光投向了危險區。
危險區內情況不明,但好歹是個機會,況且有大胖在,保證安全是可以做到的,唯一的問題是艾洛·白。上將剛剛告誡過他,還有阿什緹亞的事情在前,若非萬不得已,寧斯書不想從艾洛·白的痛處下手。
科倫森恢復狀態之後,就開始繼續趕路了。
隊內的氣氛透著一股微妙的古怪感,科倫森沒有計較梅斯黎突然的精神攻擊,兩人各安其職,唯一正常的就是斑布,夾在隊伍中間一頭霧水。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能感覺到不對勁。
斑布思索二三,湊到了寧斯書身邊,他可不敢去觸科倫森和梅斯黎的霉頭,更不敢去問艾洛·白:「寧,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不太對勁?」
寧斯書身上有一股平和的味道,很吸引人,斑布喜歡在他身邊的感覺,內心的焦躁情緒都平復下來了,就跟找嚮導進行了深層次的精神疏導一樣輕鬆。
金腦袋上洋溢著孩子氣,每次看到斑布,寧斯書都下意識將他當著小孩子:「有嗎?」
「有。」斑布一臉高深,「我還是第一次看梅斯黎和科倫森打架打得那麼凶,就連老大都生氣了,老大脾氣可好了,我加入遠衛軍這麼多年,只見他生過兩次氣。」
寧斯書不禁好奇起來:「哪兩次?」
斑布想了想,道:「一次是去年的徵兵比試,救援結束後,老大發了很大的火,考核的那幾天他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中,我們都不敢跟他說話,靠近他三米範圍內,就會後背發涼,嘶——」
說著又想起了那種被支配的感覺,斑布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說句不好聽的,那感覺跟上戰場面對蟲族的時候一樣。
寧斯書已經知道了徵兵比試的內情,可以理解艾洛·白心裡的憤怒,因此又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一點懷疑,要是知道他故意往危險區跑,艾洛·白會很生氣吧。
想到這個可能,寧斯書皺了下眉頭,他對艾洛·白的看法似乎太過在意了,難道他已經將上將當成了好朋友嗎?
「還有一次是怎麼回事?」
斑布沉默了一下,壓低聲音:「另一次就是幾個月前,在和蟲族交戰的前夜,老大突然怒氣沖沖地推翻了作戰計劃,他整個人失魂落魄,很驚慌地下令撤退。當時軍部勸阻,元帥親自致電,老大就是不鬆口,皇室連下七道命令,老大還是拒絕作戰,執意進行躍遷。」
那一夜,厄樂斯星系沒有極光,昏暗之中,艾洛·白的眼睛裡燃燒著不知名的火焰,像是怒火,卻又飽含了希望。
看著斑布茫然的表情,寧斯書的心忽然疼了下。
艾洛·白是如何一個人扛下這一切的,當皇室的七道命令接連下發時,他又是何種心情?在他的眼中,那一道道命令是不是就像一道道催命符?
……催命符!
寧斯書不敢置信地轉過頭。
艾洛·白似有所覺,對上他的視線,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平靜無波,不知是陽光還是其他的問題,竟現出冷硬的純黑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