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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時微微一怔,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他輕輕地伸出雙臂,將蕭然緊緊地擁入懷中,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他的手掌溫柔地撫摸著蕭然的背脊,感受著他的溫暖和柔軟。每一次觸摸都帶著無盡的寵溺與疼惜。
蘭時輕聲說道:「若是我真想離開,你絕囚不住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露出一種少年時的自信風發。
這句話可並不是蘭時狂妄自大之語。
多年前,蘭時還是一名百夫長的時候,有一次率軍在走馬關與敵軍遭遇,由於情報有誤,他們被數倍於己的敵人包圍在了一片山谷之中,面對如此絕境,他們只能選擇背水一戰,但是這樣做無疑是自尋死路。
就在眾人都感到絕望之時,蘭時挺身而出,獨自一人騎著馬沖向敵陣,憑藉著過人的勇氣和精湛的劍法,提著蘭澤劍一路殺到了敵軍後方,並成功地俘虜了敵軍的將領。
那次走馬關之圍讓蘭時一舉成名,也成為了一段流傳千古的佳話。
躺在蘭時懷中的蕭然一度感覺自己喘不上氣,喉嚨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連帶著心臟也在極速跳動,險些蹦到嗓子眼。
「那…你為什麼…」蕭然喉口發顫,聲音沙啞破碎。
蘭時伸手摺過旁邊玉瓶中插著的茉莉花,動作輕柔地將它簪在蕭然的鬢髮之間。他的眼神專注而深情,似一星在水,萬般柔情皆系他。
隨後,他輕輕地撫摸著蕭然的眉眼,指尖慢慢下移,抵至蕭然的唇齒,吻了下去。
如蜻蜓點水,很輕,卻帶著莫名的鄭重。
他靜靜地凝視著蕭然,眼中閃爍著莫明的光芒,然後用低沉而寵溺的聲音笑道:「這便是我的答案。」
第19章 素手調羹湯,含羞待君嘗
所謂樂極生悲,不外如是。
也許是軟筋散吃得太多,是藥三分毒,蘭時沒有內力護體,很不幸的感染了風寒。
且斷斷續續六七天也沒好。
蕭然一直在蘭時榻前侍疾,這幾日連早朝都推了,所幸沒有什麼大事,只叫大臣們擬了摺子遞上來。
蘭時靜靜地躺在美人榻上,臉色蒼白得嚇人,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他的身體綿軟無力,甚至連坐起來都感到十分吃力。
他的嘴唇毫無血色,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色調。儘管已經連續喝了許多天的藥,但病情卻絲毫不見好轉。
蕭然端起熱騰騰的藥碗,舀起一勺藥湯細細吹涼了遞到蘭時嘴邊,他卻偏過頭去躲開了,「苦…不喝…」
蕭然無奈道:「良藥苦口。不喝風寒怎麼會好?」
蘭時輕咳一聲,「喝了也無甚用,不若不喝,省得一股子苦味在嘴裡…」
說罷喉間湧上一陣癢意,惹得蘭時用素白錦帕捂住唇鼻一陣咳嗽,帕子一拿開,上面赫然布滿了血絲。
蕭然一見,心裡愈加擔憂,他不禁握住蘭時冷白冰涼的纖瘦的腕子,眉頭輕皺,「怎的愈發嚴重了?那些庸醫!連個風寒都治不好麼?」
蘭時正微微掙開蕭然握住他手腕的手,怎奈蕭然握得更緊了,蘭時無奈道:「鬆開,莫將你也染上了去。離我遠些,你若是不願,實在不行,戴上面紗再與我說話。」
蕭然挑眉笑道:「不松,染上更好,我想與你同甘共苦。」
蘭時聞言也不再掙扎了,他靜靜瞧著蕭然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我竟不知,同甘共苦是這個意思了?」
「嗯,那自然,我說是它便是,除了你,可沒人敢質疑我。」蕭然見蘭時決意不喝湯藥,便將那碗藥放在一旁,不再理了,之後自然會有婢子來處理。
不喝便不喝罷,總歸有他在,不會叫蘭時有半分危險的,宮中的太醫不行,便去宮外請,蘭時不愛喝苦藥,便叫他們搓了藥丸子來使。
他富有四海,又怎麼捨得委屈自己心尖上的人。
如今他大權獨攬,四方安定,心上人在身旁,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
病中的蘭時更顯容色昳麗,烏髮紅唇,現下神色淡淡,眉眼間盡顯疲倦,實在令蕭然心疼不已。
「既不想喝藥,御膳房送來的藥膳你也嫌味淡,可有什麼別的想吃的?」
蘭時想了想,「冰糖雪梨湯。」
「嗯?那是何物?」蕭然從小錦衣玉食,從未吃過這些民間小食。
哪怕蘭時帶他去微服私訪,也不會叫他吃那些,怕他生壞肚子。
除了蘭時常帶他去的那家餛飩小攤,其餘的蕭然一概不知。
「這道湯挺簡單,倒是對我這病症,只是它是道民間小食,你不知道正常。」蘭時耐心解釋道。
「那要怎麼做?」蕭然追問道。
「這道湯叫做冰糖雪梨,雖然帶冰字,但這卻是一道熱飲,其以雪梨、冰糖一起慢火燉製而成。需要雪梨、冰糖、紅棗、枸杞,銀耳等一起熬煮。你說與御廚聽,他便懂了…」
「嗯,倒是不難。」蕭然若有所思。
他見蘭時實在疲憊,還未講完便閉眼睡去了,本來還想再多問些細節,當下也不再問了,將蘭時的手小心放回錦被裡後,給他掖好被角,便輕步離開,打算去御膳房親自給蘭時熬湯喝。
「王德福,擺駕御膳房。」蕭然換了身便服便叫王公公隨他去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