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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不由擔心道:「我的殿下呀,你怎麼傷的這麼重呀,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
蕭玦小小一個,臉色卻十分陰沉道:「還能是誰?在宮中膽敢對我出手的,除了我那便宜哥哥,還有何人有這般膽子?」
王公公只是發揮一下他多餘的憐憫心,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想為此丟掉一條老命。
聞言他看蕭玦時,眼神中隱隱帶著一股憐憫的味道,心道這祖宗惹誰不好?這下可好了,踢到鐵板了吧…
「父皇若是知道,我被人這般欺侮,定饒不了他!」蕭玦還在那喋喋不休。
王公公撇了撇嘴,心想:饒不了誰,還說不定呢…蕭玦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了。若非他主動去挑事,依長樂的性子,決然不會如此反擊。
也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不冷不淡的。但畢竟是皇家的子嗣,睚呲必報是流在他們血脈里除不去的東西,泥人也有三分氣性。
王公公也不想攔他,放蕭玦去御書房去尋蕭然了。一旁的小夏子有些不解道:「乾爹,你這是?」
王公公卻笑得意味深長,「這孩子被養的過分嬌縱了,總該嘗嘗天子威嚴,不容人侵犯,哪怕是皇子…隨他去吧…」
「哦。」小夏子似懂非懂的。
蕭玦闖進來的時候,御書房裡正是議事的關頭,卻被蕭玦尖銳的喊叫聲打斷:「父皇!你可要為兒臣做主啊!那蕭珏欺人太甚!竟然將兒臣打成這樣!父皇…」那聲音尖銳刺耳,實在說不上好聽。
蕭玦仍是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但今日可沒有人好心提醒他不准進去。所以他很輕易的闖進了御書房。
大臣們聽見那死動靜,知道今日必有大事發生,畢竟從來都是別人受委屈,可沒有二皇子受委屈的道理。今日二皇子哭得這般慘烈,必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但是當下,心裡又有些厭煩,畢竟御書房議事是十分莊嚴的事情,無端被人打斷,實在叫人惱怒。
熊孩子可沒有人真的喜歡。
那些夸蕭玦心性純真率然的獻媚之臣,今日可一個都不在,連裴相也不在。
蕭玦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開眾臣的隊形,一路跑到蕭然面前,張開手來要他抱。
卻沒有瞧見蕭然鐵青的臉色。
今日若來的是蕭珏,蕭然沒準不僅不生氣,還會十分高興。可偏偏是蕭玦。
蕭然並沒有抱他,只是垂眸冷冷地看他:「何事?你不知今日我與眾大臣議事,御書房不得亂闖嗎!」
「父皇…」蕭玦愣住了,他以為父皇會一把將他抱在懷裡,溫聲細語的安慰他,就像他小時候一樣。
他想不明白,明明從前他也闖過御書房,為什麼今天蕭然如此生氣。
他有些傷神道:「父皇你看!」說著他將衣袖全部掀了上去,露出身上遍布的被小石子打的青紫的痕跡。
蕭然這才仔仔細細看了蕭玦身上的模樣,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雞窩,頭上束髮的小金冠也不知去了哪裡。眼哭的通紅,瞧著確實有些可憐,白嫩透紅的臉頰上此時布滿了被石子劃破了的細小傷痕。
身上遍布著觸目驚心的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全是用小石子打的。
蕭然雖然對蕭玦亂闖御書房之事有些不喜,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還是有些心疼。
他問道:「何人傷的?」
蕭玦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他的臉湊在蕭然的手邊蹭,可憐巴巴的說:「是蕭珏打的!他叫人躲在暗處拿小石子打我!」蕭玦在旁人面前是張牙舞爪的小霸王,可在蕭然面前從來都是愛撒嬌的么子的模樣。
不然不會在蕭然恢復意識之後,還對他疼愛有加,他是慣愛在蕭然面前撒嬌的。從前他所求之事,蕭然從來沒有不依的。
可今天聽見蕭玦口中吐出來的名字,蕭然的神色卻徹底冷了下去,臉上沒有一絲憐愛與心疼,「滾下去。」
蕭玦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蕭然冰冷的臉色道:「父皇?」
「朕不想重複第二遍。」蕭然面色陰沉道。
嚇得蕭玦趕忙從玉階前退了下去,跪在下方,頭也不敢抬。
他囁喏道:「父皇…」他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誰教你的不敬儲君?退一萬步講,他還是你的長兄,你今日沒有半點禮數的橫衝直撞跑進御書房裡鬧,又可有一點皇子的樣子?」蕭然一點都不想聽蕭玦惡人先告狀。
對這個小兒子的性格他一清二楚,從前心裡是想著,總歸他將來九歲封王去封地上招惹不到長樂的頭上,便縱著他的小性情,總歸也待不了幾年,卻不想養出了他這般…
從前他刻意將長樂的存在感一減再減,蕭玦可從來沒想過要找長樂的麻煩。
前幾日早朝上將長樂立為太子的舉動,看來還是招了世家的眼。
如今竟然敢對著長樂出手了。
這背後絕對有人指點,若說這裡頭沒有裴家的參與他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他若還縱著蕭玦的小性子胡來,今日只是小打小鬧,來日他便真的敢對長樂出手了。
「去你自個宮裡待著,今年都不要出來了,好好抄著道德經,沒有五百遍不許停,另外,你宮裡那些下人也不必留了,勸不住主子的東西,還留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