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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甘之如飴。
「長樂,父王的好長樂。」蘭時緊緊的抱住長樂,他的心都快要融化了。長樂也緊緊的抱著蘭時,仿佛生怕他跑了。
蘭時抽出一隻手,用溫熱的指腹為長樂擦去淚痕,「長樂是怎麼認出父王的?父王如今容貌與從前可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長樂乖順地蹭了蹭蘭時的脖頸,笑道:「長樂有父王留的小銀鎖呀。」
「父王特意將小銀瑣留給我,必然有意義的,我用父王留給我的暗司令牌找到了鴉白和鴉青兩位阿叔,叫他們私下帶著小銀瑣去尋找它的來處,便一路找到了白水鎮。可我身為皇子不能隨意出宮。」
「長樂本想著九歲的時候封王去封地上的時候,便偷偷脫身來白水鎮的。」
「可惜長樂竟然稀里糊塗成了儲君,只好借著躲蕭玦的由頭,以立儲後,儲君微服私訪為名,遊山玩水為假象,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白水鎮而不令人起疑心。」
蘭時輕笑一聲,贊道:「長樂真聰明。」
當初將這小銀瑣留下本來有兩則打算。
一則若他假死失敗,長樂雖是世子,但畢竟也是蕭然的血脈,他哪怕不願意認長樂,但也不會過分苛待他,想必會給長樂一個郡王身份,讓他作個富貴閒人。
到時待長樂長大,拿著銀瑣尋來,便會找到他在白水鎮留的東西。那裡藏著的是火槍和簡易炸藥的設計圖紙和配方,有了這個,便可保他一世無憂而不受制於人。不然待蕭玦繼位,裴昭定然不會放過長樂的。
二則若他假死成功,他父子二人便可憑此物相聚於白水鎮,他會帶長樂隱居,平平淡淡過一生。
可他沒有想到,長樂會來得這樣早。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成了非生非死的狀態。
本來若是三年後他便會消失,那么正好長樂尋來時他已是九歲了,他們本不會相遇,長樂會按照原定計劃第一條來這裡尋他的遺物的。
可偏偏,蕭然令蕭珏認祖歸宗,還將他立為儲君,允他六歲便微服私訪。
所以,人算不如天算,到底如此。
因此,蘭時在猶豫。
他只剩兩年可留。
沒有辦法帶長樂隱居山林了。
長樂也不能在白水鎮待太長時間。
那麼他勢必要同長樂一起回宮…
也就是說他必然要見到那個人了…
可他若不跟長樂走,長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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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本來倚在榻上一邊翻看遊記一邊等著蘇格。
好不容易蘇格坐著承恩車進殿來。
卻見蘇格低著頭,戴著面紗,著之前的那身若隱若現的紅紗向他走來。
蕭然眯了眯眼,神色不明道:「過來。」
只見那蘇格仍低著頭,一聲也不吭地走在蕭然面前。
「抬起頭來。」蕭然的聲音冷冷傳來。
只見那蘇格慢慢地抬起了頭來,但見他眼神迷離,臉色微紅,天生一股媚態。隨後,他妖妖嬈嬈地貼到了蕭然的腿邊,並緩緩地跪了下來,輕聲說道:「奴來侍候陛下~」他的聲音充滿了魅惑和挑逗,讓人聽了心跳加速。
「呵,你這狗奴才,好大的膽子!」
只可惜,下一秒他便被人踹住心窩子,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
他重重地撞到了堅硬的殿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仿佛整個宮殿都為之顫抖。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涌而出,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細碎的內臟碎片。那鮮紅的血液在空中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弧線,然後濺落在地上,形成一灘猩紅的血跡。
然而,他卻被嚇得屁滾尿流,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來,腦袋不停地磕在地上,發出砰怦的聲響。他滿臉驚恐,聲音顫抖著求饒道:「陛下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陛下饒命吶!」
他的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不已,額頭也被撞得紅腫起來,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拼命地磕頭,希望能夠得到皇帝的寬恕。
但蕭然只是面色陰鷲 ,低低笑了一聲。
「拖下去,亂棍打死,死了餵狗。」
他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仿佛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去查,一個都不要放過。」
身強體壯的宮人們走了進來,捂住小林子的嘴,不顧他的掙扎,直接將他拖走了。
從他打這個主意的開始,便註定了他的下場,他敢做,便要承擔後果。
*
當蘇格從昏迷中甦醒過來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而是舒適地躺在了太極殿那張寬敞華麗的龍床上。
整個房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龍涎香的味道。
空氣中竟然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氣味。這與之前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在不久前,這裡還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道,讓人作嘔。現在卻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晃了晃昏沉的頭,從床上爬了起來,但他高估了自己,一個恍惚,就要跌下去,就在這時,他被人抱住,摟在了懷裡。
他抬頭去看,卻見是蕭然。
「我這是怎麼了?」蘇格有些不解。
「你被自己殿中的小太監小林子打傷了頭昏倒在地上,他自己卻偷了你的衣裳坐上了承恩車,想爬朕的龍床。」蕭然雖然面色不佳,卻仍然耐心地為蘇格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