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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面放的從來不是穿腸的毒藥,而是我千辛萬苦尋來的假死藥。」
「我也從來沒有疑心過你,你若是當真想要蕭家的皇位,在我小的時候,你便可以動手了,何必等到我長大?哪怕是我小的時候走了死胡同想不通這些東西,我心裡想的也不是怕你,只是慶幸,我這裡還有可以留的住你的東西,蘭時。」
「我從前做的那些事一半是因為同心蠱,一半是我知道了你終究要走。」
「小的時候,你以為我睡著了,便放心同那個叫系統的東西講話,我都聽見了,他叫小呆,是不是?」
第45章 你要是膩了便放我走,我這棵嫩草還能再長長
「那個叫小呆的同你說,讓你做攝政王,殺重臣挾天子以令諸侯,成為一個狼子野心垂涎皇位的異姓王。」
「你做了可也沒做,你殺的都是該死的人,你頒布的法令對世家有害卻對百姓百利而無一害,所以世家抵制你,百姓卻因看不清局勢而冤枉你,只知道你是個覬覦皇位的佞臣。」
「而你對付的人里,尤以裴家為重。父皇臨終前握著我的手,囑咐我用裴家來與你抗衡,我從前只以為你是因為私情才百般針對裴家,可後來我懂了,裴家表面上與世家交好,又善待百姓,哪邊都不出錯,在朝中,民間口碑都極好。可實際上裴家才是大齊最大的蛀蟲!」
「而你蘭時做完這一切後,便要事了拂衣去,假死以脫身,是麼?」
蕭然不禁逼問道。
蘭時點了點頭,「不錯。我確實打算假死脫身。」
「可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天高海闊,再尋不到你的蹤跡呢?」
「我捨不得,所以我千辛萬苦尋來假死藥,讓你獨屬我一人,再也別想離我而去。」蕭然的眼中布滿了可怖而病態的占有欲和偏執。
「可是我沒有想到,父皇留給我的人里,竟然也被裴家滲入進去,偷偷將那裡面的東西換成了真正的毒藥,才令你含恨而死。」
蘭時認認真真聽完蕭然講的這一切,良久,他笑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假死並不是因為想要逃離你的身邊,相反,只是為了擺脫這個被設定的身份,堂堂正正的,以我自己的身份,陪伴在你和長樂身邊。」
「只是,你不要我了。」
「我心灰意冷之下,只想著,脫身後,伴著長樂長大,此生便再無遺憾了。」
蕭然有些慌神,他連忙解釋道:「沒有,我從來都沒有不要你。」
蘭時不想爭辯這些,因為已經毫無意義了。
他只好轉過另一個話題,「那你是何時解了那同心蠱的?」
「在那一年,長樂因為我的原因,被挪去雲澤宮而導致的全身發熱,你去太極殿與我大吵之後。」
「你是如何解蠱的,據我所知,同心蠱雖有解,但那名中原女子也是花費數十年才無意中解了蠱的。」
蕭然苦笑不得,「因為執念。」
「我親眼看見你眼中滿是失望,也看見你原本滿心是我的眼眸中那份滾燙濃稠的愛意在逐漸熄滅,變成了死寂一片。」
至於結蠱的過程如何生不如死,蕭然並不想講。
蘭時也沒有問,不是不想問,只是他不想說,他便也不問。
如今真相大白,蘭時的心裡十分複雜,他這半生,當真是,命運捉弄他。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太晚了。
他如今只有兩年可活。
他又要如何跟蕭然說呢?
蕭然見蘭時愣在那裡不知在想著什麼一動也不動,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真的不會走了嗎?」
「你可知,我如今是什麼?」蘭時面上神色不明,眼中滿是晦暗。
「借屍還魂?」
「不,然兒,我如今是個非生非死的魂體,每日可以凝成一個時辰的實體,但即使這樣,我也只能留在人世兩年。」
「沒關係的,我有犀角香,沒關係的。」蕭然神色一變,喃喃道。
「但犀角難尋,你又能留我在幾時?」蘭時輕聲問道。
「那兩年後,你會去地府投胎嗎?」蕭然面色掙扎道。
「不,我會回到真正屬於我的世界。」蘭時搖了搖頭,他不想欺騙蕭然。
「那你還會回來嗎?」蕭然仍不敢相信,只是最後抱著一點僥倖的心裡問道,他多麼希望,蘭時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但蘭時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會。」
若是他兩年後仍然不走,恐怕等待他的只有魂飛魄散。
蕭然不再說話了,他感覺到強烈的窒息。他只是慢慢向蘭時靠近,將人扯上了床。
他的眸光微沉,嘴角上揚了一點弧度,很微小,但蘭時看得一清二楚。
「那便及時行樂罷。」
蘭時只是意味不明地掃了他一眼,任他動作。
蕭然微涼的指尖似有似無輕輕划過蕭然的掌心。
某人在蘭時耳畔懶洋洋笑道:「我知道,你也想的,對不對?」
紅燭昏羅帳,但恨春宵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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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是哪一日的事了。
只知道,蘇格以蘇公子的身份,在蕭然的後宮中生活了許多年。
想來也有個七八年了。
晚上侍寢時,蘇格情到深處的時候會低低叫他一聲:「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