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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位年長的大臣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攝政王不在,朝廷便失去了主心骨。眼下大齊面臨諸多難題,急需攝政王的決斷啊!」
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表達了對攝政王的期望和依賴。
唯有御史大夫搖頭,站出來:「怎麼?我等是陛下的臣子!攝政王一日不上朝,你們便慌了手腳麼!」
皇帝坐在珠簾之後,靜靜地聽著大臣們的議論。
蕭然玄色的華服加身,十二串白玉冕旒垂下遮住眉眼,叫人看不清神色。
他沉默片刻,說:「好了,這裡不是市集,豈容你們跟長舌婦人般議論紛紛!眾卿有本便奏,無事退朝。」
皇帝的話音剛落,一位大臣便跨步而出,躬身行禮道:「陛下,臣有事要奏。近日南方水患嚴重,災民流離失所,懇請陛下撥款賑災。」
另一位大臣緊接著說道:「陛下,北疆戰事吃緊,軍餉物資匱乏,還望陛下儘早籌措。」
一時間,大臣們紛紛上奏,各種問題接連不斷。皇帝微微皺眉,這些問題確實棘手,但他心中早已有了應對之策。
他環視了一圈朝堂,沉聲道:「諸愛卿所奏之事,朕已知曉。水患賑災事宜,朕會命戶部儘快調撥錢糧;北疆戰事,朕會派兵部加緊籌備軍需。至於其他政事,明日再議。」
說完,皇帝起身離去,留下一眾大臣面面相覷。
他們沒想到皇帝如此果斷決絕,心中既欽佩又疑惑。
這位年輕的皇帝,終於在眾人看不見的暗處,默默成長起來了。
「唉,怕是來日朝堂之上又起風雲了。」禮部尚書摸了摸他的長須,嘆道。
「是極。陛下已然是舞象之年了,不日將親政,王爺攝政這許多年,怕是不會甘心放權…」御史大夫道。
「唉…」
……
御書房
蕭然在龍案上批閱奏摺,面色平靜,直到批到一本不同尋常的奏摺,才不緊不慢將硃砂筆放下,慢條斯理地看完上面的字句,轉頭問一旁侍候筆墨的王公公:「王公公,大臣們聯名請朕親政,你如何看?」
王公公弓著身子,諂媚地笑道:「陛下真龍天子,親政乃是順應天意。只是,陛下年紀尚輕,若此時親政,恐難以駕馭朝中局勢。依老奴之見,不妨再觀察些時日。」
蕭然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朕明白了。王公公,你認為攝政王會同意朕親政嗎?」
王公公低頭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回道:「這……攝政王輔佐陛下多年,功高震主。若陛下親政,攝政王的權力勢必受到影響。不過,以攝政王的智謀,或許會以大局為重。」
蕭然冷笑一聲:「哼,他當然會以大局為重。但這天下,終究是朕的天下。」說罷,他繼續埋頭批閱奏摺。
不一會兒,手裡的筆又不動了,筆尖點在奏摺上,暈染成一片。
蕭然皺眉道,「太醫院幹什麼吃的?蘭時到底如何了?怎麼也沒人來稟告?」
王公公挑眉,暗笑不已,看破不說破:「陛下,王爺沒病…」
「嗯?」
「奴才是說呀,那告病的摺子一遞上來,奴才就去攝政王府看了。王爺沒病,只是今兒個,他不想上朝…」王公公嘆道。
「是嘛……」蕭然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邁步向著門口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走吧,我們一起去王府看看。」說著,他隨手將手中的筆往後一拋,那支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穩穩地落在桌子上。
「哎呦呦,陛下!您的奏摺還沒批完呢!」王公公看著桌上一堆未批閱的奏摺發愁。
遠遠地,蕭然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不滿和疲憊:「這些奏摺都是些雞零狗碎的東西,看得朕眼睛疼,不批了……」他的聲音迴蕩在書房裡,仿佛一陣風卷過,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書房裡值守的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心中暗暗嘀咕著這位皇帝的任性與隨意。
御駕在攝政王府悠悠停下。
蕭然下了馬車,徑直走進王府。王府的下人見到皇帝親臨,紛紛跪地行禮。蕭然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
「蘭時呢?」蕭然問道。
「回陛下,王爺正在書房作畫。」管家恭敬地回答道。
蕭然點點頭,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推開門,只見蘭時正專注地畫著一幅山水圖。
「原來你在這兒。」蕭然走到蘭時身邊,輕聲說道。
蘭時聽到聲音,手中的畫筆微微一頓,隨即放下畫筆,轉身微笑著看著蕭然,「陛下怎麼來了?」
「朝堂上沒看到你,有些不習慣。」蕭然如實說道,「而且,聽說你沒病。」
蘭時嘴角上揚,「只是有些累了,所以告假休息一天。」
蕭然無奈地搖搖頭,「你啊,還是這麼隨性。不過,也好,偶爾放鬆一下也好。
對了,剛才大臣們聯名請求朕親政,你怎麼看?」
蘭時有些訝然,不過他眉目含笑看著蕭然,「這是遲早的事。陛下已經長大了,是時候親政了。」
「你願意放權?」
「陛下若有能力獨掌大權,蘭時何樂而不為?」蘭時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倒了杯雨後龍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