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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恨他,說明他對這些黑暗犯罪組織的威脅越來越大。他太有用了,他這隻蝴蝶,掀起的風浪太大。
「對敵人最大的敬意是趕盡殺絕。」
同一個時空下,克里斯雷喃喃自語。
「局長您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暗網太囂張了,該呼籲全球加強監管了。」
「是該加強監管了。」
下屬非常認同,這年頭無數的非法交易、犯罪活動都潛伏在暗網,越來越多邪教、冷血殺手匿名加入,將其演變成一個暴力澀情恐怖的黑暗世界。
更有一些不法分子和活動勢力在暗網聚集,譬如「ISIS」、「基地」等組織,他們都在利用暗網平台招募成員,購買武器、轉移資金,似乎正在預謀著什麼。
要知道,無底線的自由就是犯罪的前兆。
再不監管,一定會出大事!
說曹操曹操到,「不好了局長!我們破譯了那段加密暗語,似乎是一場行動的討論!」
這段對話很短暫,仿佛海上漂流時無意捕捉到的通訊,斷斷續續還有嘈雜的電流聲。
又進行了層層加密,破解起來實在是吃力。
全員警惕起來:「什麼行動?」
「不知道,暫時目的不明!」特工們將這段加密暗語音頻破譯後,大家都能聽到幾個零星的字句,「ISIS基地」、「行動」、「地點疑似南亞或者東南亞」……
這些隻言片語足夠讓人驚駭。
「ISIS」又開始策劃什麼了!
FBI有一項固定任務就是調查來自外國的情報和恐怖活動,而反恐行動,永遠是預防為主,情報第一。
那麼問題來了。
既然要預防,這事是真是假,什麼時候發生,這是一條很長的時間線,在哪發生又是一個海量數據,要知道那片地區有很多國家!
—
另一邊迷彩吉普車已經包圍了貧民窟,金色陽光照耀在這片土地上顯得微茫,一群皮膚黝黑的小伙子在穆扎米爾面前,準備簽字宣誓效忠。
與眾人印象中,滿身冰冷肅殺之氣的虔誠軍領袖不同。
穆扎米爾擁有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他笑起來十分具有親和力,舉手投足宛若上流社會的紳士,他不僅信教,骨子裡時常還透著悲天憫人的情懷。
阿泰不明白,這樣的人背地裡怎麼會有「毒蛇」的罵名。
穆扎米爾交給他一份合同,說簽字了,就等同於加入他們虔誠軍。
阿泰讀不懂文件上的文字,每一個字母符號都如同遊動的蝌蚪,閱讀起來十分吃力,完全無法入腦,不是他這種學歷貧瘠的人能看明白。他想拿這份文件去給識字的人看一看,卻被打斷了。
「還有最後一天,你們隨時能夠反悔!」穆扎米爾大聲道。
「我們虔誠軍是為了偉大理想而戰鬥,加入我們不僅要簽字還要每日宣誓。」
「在加入我們之前,你們可以捫心自問,花一些時間想一想,小子,你甘心這輩子碌碌無為嗎?你敢向全世界撕開自己的傷疤嗎,你願意為某些東西流血犧牲甚至奉獻嗎?」
「如果都做到的話,就把這些文件拿回家吧,給你們的父母看吧。」
不少人一聽這話,當場簽了字。
唯有阿泰不一樣,他很崇拜穆扎米爾,認為確實應該如此,他在離開之前應該跟父母說一聲。
拿起文件,他回了家。
城市地平線後的太陽沉落,暖橙色的光照在他的臉龐上,河流漂浮著垃圾蚊蟲,他蹣跚著回了自己臨時搭建起來的家,家徒四壁只有兩張床,用一塊簡陋的破木板隔開。
第二次洪水,雖然沖走了他的妹妹,卻讓他的父母和最小的弟弟活著。
人活著就有希望。
他每天都到河流邊,虔誠地雙手合十,發自內心地感激天主。
面對這樣雪白的文件,父親神色囁喏,摩挲著自己粗糙的手,感覺自己指縫裡都是漆黑污垢,不敢觸碰這樣的紙,他說:「阿泰,我不識字,你知道的。」
母親接過來,仔仔細細看了,看到某一行字時她蒼老的面容微變,神情呆滯,瞳孔像是針扎了一般急劇收縮。
她下意識抱緊了懷中四歲的小兒子,「這……阿泰你們要幹什麼?」
「怎麼了媽媽?」
阿泰緊張地抿了抿嘴。
「……」母親良久不語,不知道她在文件上看到了什麼傷痛至極的句子,一直在哭,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這讓阿泰手足無措。要知道,在得知塔婭死亡的消息時,母親也只是流了一些眼淚很快就振作起來。
阿泰不知道,她現下為什麼又哭了。
隨後她拿起筆,下定決心一般,心一橫咬著牙,簽了名字又畫了押。
女人說:「我同意了,你想走,你就走吧!」
媽媽果然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
阿泰心裡一松。
這個夜晚,天氣陰沉昏暗,沉沉將墜的烏雲遮蔽大地,阿泰睡了一半爬起來,他看著家中的一盞煤油燈,微弱的火苗在風中搖曳,卻始終不曾熄滅。
阿泰盯著燈,手掌心鬆了又緊,透過這團火,他像是看清了自己的靈魂。
終於,他確定了決心,從枕頭下拿起了一把槍。
再見了爸爸媽媽,今夜之後,兒子將要去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