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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互相拍了拍肩膀,彼此安慰打氣。
「好,我不哭了。」
男人撩開身上發臭的襯衫,擦了擦眼淚,「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下樓。」
……
「OMG!你在做什麼?」一名家庭主婦端著牛奶走出廚房,發現自己十七歲的兒子正在看平板,她皺起眉頭本來想發怒,卻發現兒子不是在玩遊戲。
他的平板呈現黑白顏色的,像是仰視一般的監控畫面,一群人大排長龍走過,狀態躡手躡腳。
這畫面太奇怪了!
一種難以言喻不舒服的感覺撲面而來,後來這個母親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不舒服,這完全是偷窺視角啊!
「你在幹什麼?看電影嗎?」母親問。
她在祈禱兒子不是那種道德敗壞的人。
兒子:「媽媽,我在翻牆看直播,這個梯子好難搭建的,你知道蒙德城恐怖襲擊事件對吧?」
什麼翻牆梯子她聽不懂,後者的話。
母親:「我當然知道,這兩天的新聞媒體都在報導。」
哪怕她不去刻意關注,也總能在各個地方聽到討論。打開電視機,新聞在說;拿出手機,又有實時報導推送;她出門倒一次垃圾,也能聽到鄰居大呼小叫道:「嘿,你看新聞了嗎,對,就是蒙德城,太恐怖了,現在已經死了四十幾個人了!太殘暴了!」
她住在歐美社區,又不是住在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如今信息傳遞速度快,被無孔不入的信息洪流包圍,她很難不知道這件事。
為了跟上街坊鄰居的話題,她更是稍微去了解。
兒子這麼一問,她當然清楚。
「我知道,怎麼了嗎?」
這跟你偷窺別人有任何一毛錢關係?
青春期的兒子很煩她的說教。
「哎呀,我沒有在偷窺。」
「當全世界都在看的時候,這種行為就不是偷窺了!」
母親感到匪夷所思:「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兒子:「簡單來說,酒店總控室里的監控流出了!倖存者在什麼位置,他們在幹什麼,在睡覺還是準備上下樓,我們都能看得到。」
「啊???」
「比如現在,他們要坐電梯了,領頭的是一個戴鴨舌帽的。」
母親不敢置信,接過平板一看,發現還真的是。多個格子監控中,倖存者群像紛紛暴露;有人在治療傷口,有人在吃東西,有人小心翼翼走進一樓廁所,更有人待在陽台上,沒等到救援只能嚎啕大哭……
這些東西幾乎一流出,全世界都在震動,目光瘋狂集中而來。
「戴鴨舌帽」成了某個人的稱呼。
黑白微帶一點全彩的監控中,那個人很顯眼,對方全程沒有抬頭,但酒店的燈光懸在天花板上,打在他的後腦勺上,讓那人漆黑的頭髮、白皙的後脖子以及那股氣質格外突出。
更別提,他背著一個黑色背包,走在最前面了。
母親嚇得吃不下三明治,「天啊,怎麼會這樣,這個孩子看上去還這麼年輕。」距離遠了她還能為新聞報導上滾動的數字哀嘆,掉幾滴眼淚,可是距離這麼近,親眼看到有人要死,她坐不住了。
她面前的直播有兩個分格,一邊是江雪律準備摁電梯,一邊是恐怖分子朝一樓電梯奔去的場景。
這個行為叫什麼!
一年級小學生都能說出來。
這叫守株待兔!
—
江雪律感覺很奇怪,他在走路時,神經微緊,後背發涼,仿佛有什麼人在身後偷窺他,他迅速轉身,想看誰在針對他,什麼也沒看到。
他懷揣著心思,又走了幾步。
這種感覺還是沒淡去。
他忍不住停下腳步。「你們誰在看我?」
跟在他身後是一張張茫然的臉,「我們都在看你啊。」
「不是這種看。」
江雪律心裡有點煩,說不出來的煩躁,與倖存者內部這種清澈的眼神不同,他體會到的是一種如芒刺背感,盯著他渾身緊張。
偏偏他形容不太出來。
頻頻回頭,看到的只有別人關切的眼神。
「也許是我沒睡好。」江雪律疲憊道。
即使在睡夢中他思維也很活躍,而沒睡好會導致過度敏感、神經衰弱等。
……
「不好!」他按電梯了!
直播間裡,大家驚叫出聲。
【完了,完了,完了】
這群茫然無知的倖存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早已經被捕捉,一個人接著一個人進了電梯。
酒店的電梯很寬敞,能站能坐,滿員是25人。
曲蔓枝和沈明謙進去了。
少女微笑,「一會兒見。」電梯監控里,大家都能看到她細白手指放在一樓,準備摁了。
全球人民不由露出驚恐的目光,他們瘋狂的敲鍵盤。
【不要去啊!恐怖分子環抱著雙臂,正在一樓等你們自投羅網呢!】
「一會兒見。」江雪律也道,他們要坐另一部電梯。
他剛準備抬腳,電梯間的燈忽明忽暗,頗有種恐怖片的氛圍,嚇了大家一跳。
江雪律腳步一頓,突然他眼前閃過什麼,他說:「出來!大家都出來!」
「啊?」電梯裡的人看他,沒有明白他說什麼。
電梯門緩緩在面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