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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人群中有人說,「只救華國公民嗎?我現在入籍還來得及嗎?」
當然不會只救本國公民,出於國際人道主義情懷,華國警察和軍隊永遠會對遇難者施以援手。江雪律皺起眉,剛想這樣說。
「希望來得及,我的心現在就很紅。」愛德華老早就很喜歡華國了,他如今說,「我的心很紅」這一句話用的是普通話,非常的字正腔圓。他身上的白襯衫很凌亂,但他手掌按在胸膛上,似乎很想把自己一顆心臟剖出來,讓大家親眼見證,他的心是紅色的。
當然了,話說回來,剖開胸膛看,誰的心臟不是紅色的呢?
房間裡,有人撕開自己的紅色衣服或者裙子,揮舞了兩下。
希望到時候華國特種部隊能看到他們這簡陋的小旗子。
通話還在繼續。
秦居烈放低聲音,學會柔聲細語:「你已經很能幹了。」
「再堅持一段時間,我們會去救你們。」
作為treasure,江雪律已經儘量救下了不少人,接下來就交給國家吧。
江雪律還沒反應。
他後邊的人朝秦居烈點頭如搗蒜,眼神哀求,滿臉無助淚痕,看上去比江雪律的反應還像華國難民。江雪律愣了兩下。
「請救救我們吧。」他們說。
大家紛紛撕毀了自己的遺書,決定孤注一擲,不留下任何隻言片語。
因為他們感覺自己看到了,暴風雨夜後的一抹黎明曙光。
這份曙光並不遙遠,正在朝他們奔赴而來,他們可以再忍耐一天。
看到這集結的隊伍,周眠洋身體也在顫抖,他推了推黑框眼鏡,擠在江雪律旁邊,湊近了鏡頭,想看得更仔細一些。親眼見到這一幕,一直以來他心裡的牴觸有所鬆動。
在看不到希望時,見到希望。
這種乍喜乍悲的拯救感,讓他激動又似悟非悟,本來他還沒想好自己未來做什麼,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這一刻他卻真心實意在想:阿律說得不錯,當警察似乎很不錯!
封陽則嫉妒地看著鏡頭上筆挺的男人。
不就是警察嗎?!!!
我以後也要當!!!!
江雪律低頭想了想,他也撕毀了紙片,這一次他心中再也沒有對未來的悲觀,他相信自己會在血色厄運中活下去。
他很認真地對鏡頭說,「秦隊長,如果我活下來,我有話想對你說。」
「好。」秦居烈深深回望,他佩戴裝備,登上了直升飛機,螺旋槳掀起氣浪,衣衫獵獵作響,他說:「如果你活下來,我也有話想告訴你。」
直升機飛上天空,申請批准後的國境,越過蜿蜒江河,飛過崇山峻岭,向遠方那座混亂的城市駛去。
城市的輪廓逐漸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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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的力量是強大的。
比起還沒影子的黑貓部隊,看到這場通話,大家突然都想活了,餓肚子的人覺得餓兩頓也死不了,大不了睡一覺,恢復一下生命力和精力。
受傷的人說:「能不能給我包紮傷口,我感覺我能撐到救護車……」
江雪律記得,這個人之前的反應可是奄奄一息,決定找一個房間等死。找到房間後,就躺在床褥上,雙手交叉放於小腹,臉上一副寂然的樣子。
如今看到軍隊來了,他的心態大變,對別人說,自己失血好像也不是特別多,還能熬一熬。
酒店裡一直都有醫療包,裡面有簡單的繃帶、止血噴霧和止痛片等藥物。聽到客人說話,服務生們立刻翻找出藥,「客人堅持住,救援馬上就到了。」
這一次這個暴躁的客人再也沒說,「救援救援,什麼狗屁救援,勞資連影子都沒看到」這種話了,他說:「好的,我背後也有傷口,勞煩給我後背也噴一噴。」
晨光熹微,又一個布滿星辰的夜晚過去了。
江雪律跟朋友挨著,小憩了一個小時。
在睡夢中,他也不是那麼安穩,因為精神共振經常發作,他五感異常敏銳,比如現在,酒店裡所有聲音絲絲縷縷傳入他的耳朵。
槍聲、走路聲、推門聲……他傾耳聆聽了一會兒後,拿上背包說:「走,有人上樓了,五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撤退。」
第兩百六十九章
穆扎米爾說改變策略,真的改變策略。
城市正在混亂,警局報警熱線此起彼伏。
酒店裡派遣進去的小隊陣亡,甚至全隊覆滅的消息不斷傳來。
就在這時酒店外的媒體,突然得到了一個消息,來自一通匿名電話。
電話里是變聲器,一個機械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情緒起伏,沒有正常人類的情感,說對他們德干聖戰組織該酒店襲擊負責。
原本襲擊者身份不明,純貧民窟論站不住腳,如今有人站出來了,真相是不是要水落石出了?
但是!
多家媒體得到這個情報後,迅速的沉默了,敲鍵盤、打電話聯絡人的聲音格外響。
因為「德干聖戰者」這個組織,此前幾乎無人聽說過。
眾人難免面面相覷,在人群中互相看來看去,用表情無聲傳遞信息:這到底是什麼,你聽過嗎?
巧了我也沒聽過。
同行回他一個擠眉弄眼的表情。
民眾在這裡的話可能很奇怪,都知道是誰幹的,還不去伸張正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