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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兇手一日不落網,會給整個城市帶給多少恐怖的談資。
大家比較相信最後一種猜測。
「小傑長得很可愛,周先生您要注意啊。」
周杰小朋友確實長得玉雪可愛,長長的睫毛下眨巴著黑葡萄般動人,小小年紀就唇紅齒白。
如果她是那個兇手,一定見獵心喜吧。女老師忍不住憂心忡忡。
男人臉色劇變,嘴唇抿緊,連忙感謝道:「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他腦子裡回想起照片上的悽慘受害者,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孩子……想到那個可能性,男人就下意識收緊了手臂,把孩子死死抱住。
不會的!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遭遇毒手!
不只對周杰父親,幼兒園老師這幾日對每一位學生家長都這麼千叮嚀萬囑咐。嗓子都要說冒煙了也不能停,畢竟幼兒園實在不能承受一個孩子出事的責任。即使孩子是在校外出事的,也容易上頭條,或者被悲傷過度的孩子父母遷怒告上法庭,這種事最好不要出現,否則真是啞巴口含黃連有苦說不出。
更別提馬上是長假了,幼兒園再怎麼想盯著也是鞭長莫及,只能讓父母們長點心了。
周杰小朋友似乎不明白大人的凝重,他被太陽曬到了,肉乎乎的小手舉起印有奧特曼的水壺,瓶口一撥開,咕嚕嚕地喝起了水。
神色是那般天真純稚,無憂無慮。
女老師見了,返回教室,「差點忘記了,小傑的帽子。」她理了理孩子如雛鳥羽毛般細軟的頭髮,剛想給孩子戴上,忽然周杰父親把帽子接過,摺疊了兩下,放進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先不用戴了,馬上就進車裡了。」
女老師不明所以。
男人忽然指著遠處轟隆隆的巨響:「幼兒園打算重新裝修嗎?」
女老師苦澀一笑:「是啊,這個案子一出來,愛爾貝幼兒園接到很多家長的投訴和建議,說我們圍牆太低了,才一米八,如果真有不法分子盯上園裡的孩子,趁我們不注意,從後門圍牆直接翻越進來,就能不動聲色地把孩子擄走。」
「所以我們打算趁假期把圍牆加固加高,為了跟原來顏色貼切,還要重新粉刷一遍。」
見男人神色有異,女老師以為對方很在意,連忙解釋道:「周先生您放心吧,我們使用的油漆都是沒有甲醛的,絕對不會損害孩子的健康,破壞呼吸道。」
男人理解地笑了笑:「辛苦你們了。」
周先生果然是一位儒雅隨和的人士,女老師這樣感嘆,就在這時,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
還沉浸在感嘆中的女老師,發現周先生眉頭皺起,一臉不滿,像極了性情大變。
那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小警察,年輕俊朗,眼神格外明亮清正,在烈日炎炎車水馬龍下行走,一口水都沒喝。他走訪調查時,很多路人都願意說話,積極提供幫助。
唯獨在周杰父親這裡碰了一鼻子灰。
周杰父親說:「你們警察也太沒用了吧,這都第二個小孩死了!到底要死幾個孩子,你們才能把人抓到?」
犯罪分子逍遙法外,這是警察抓不到人的責任,憑什麼把危機轉嫁到他們這些為人父母身上,讓他們日日夜夜活在惶恐之中,成天為了孩子的安危提心弔膽。愛子如命的他,根本難以想像,如果他的孩子,有朝一日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他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的怒火就無法平息,一定要找到一個地方發泄出去。眼前的小警察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他不否認自己在遷怒。
齊翎被劈頭蓋臉訓斥了一番,心裡懵得很。聽到最後,他眉頭猛跳,剛想反駁,忽然視線對上這位父親懷裡的孩子,一下子就理解了。
哎這也是一個關心則亂到口不擇言的父母。
新人警察沒脾氣,千言萬語只能匯做一句安撫,「這位先生不要生氣,我們已經在努力查案了!一定很快就能把兇手緝拿歸案!」
——
英華中學
九月底秋風來不及肅殺,熾熱的陽光照射教學樓,操場上蒸騰著暑氣。眼看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教室里的同學如坐針氈,心情既痛苦又開心。
呈現在面上的表情十分詭異:想到明天就放假,嘴角整體是上揚的,想到老師還在沒完沒了地髮捲子,揚起的嘴角不禁向下撇了撇。
「好了,物理就發七張卷子,你們一天做一張!全都是選擇題,大題很少,很快做完!」物理老師臂力驚人,隨手拿起一摞卷子,發給課代表,無視了底下一片鬼哭狼嚎。
他甚至拍桌子:「嚎什麼嚎!一天才一張,一個小時就能做完,每天抽一個小時搞不定?物理作業已經是最少的了,你們還嚎!再嚎我再發兩張!」反正天南海北,有的是題型和卷子給這群小兔崽子們做!他還能當場出題!
眾人瞬間不敢嚎了,只有最後排一句小小聲飄來:「老師,你發七張,別科老師也發七張啊!」可憐可憐孩子吧!
物理老師選擇性沒聽見。
眾人敢怒不敢言。
江雪律遊了一下神,等回神後他發現桌子上已經有六張卷子,曲蔓枝正在給他發第七張,見他抬起頭,少女忍不住微微一笑。
後排傳來一聲碩大的冷哼聲,赫然是封陽。
他正囂張地撐著臉,滿臉的不爽,似乎是嫌棄班花髮捲子動作慢耽誤時間,忍不住就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催促道:「課代表,快點髮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