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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老太太各種傳盧女士的流言,現在她兒子被抓了,這兇殘的流言必然會反噬到她頭上,可謂是孽力回饋,世間種種恰似一場輪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兒啊!」包母顯然也想到了那場景,身體怯縮了一下。

    「你……」包鴻志聲音小了下來,避開警察偷偷摸摸說,「你搬去城裡頭,找三兒、強哥他們,他們看你老了,會照顧你的。」

    老太太似乎聽懂了。

    她的後半生,就要靠那幾個人了。

    至於這些人跟兒子是什麼關係,她又不是真傻子,她不問。母子之間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此引而不發。

    包鴻志被帶入審訊室,接下來令明達市警方頭疼的一幕出現了。

    包鴻志非常硬氣,嘴比河蚌的殼還嚴實,自始至終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實動機,也沒有供出另外兩名同夥,一直說案件是自己做的,純屬看盧女士不順眼,這讓審訊人員感到頭疼。

    審訊人員拍桌子:「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找不出人來?指紋你曉得不?」

    法醫正在緊急化驗,在衣服纖維和毛髮上努力提取指紋,可惜時間畢竟過去了二十多年,部分痕跡被侵蝕腐化。包鴻志的指紋板上釘釘,說明他這個「熟人」是下手最狠的。

    其他的指紋提取略有難度,附著不甚牢靠,居然只提取了半枚。

    一枚指紋好找人,半枚不清晰的指紋就有難度了,警員們要在資料庫里瘋狂比對。

    包鴻志繼續硬氣。

    他知道自己手裡沾了多少人命,自認是陰溝里的鼠輩。這些年他在路上看到警察,如同看到天上太陽,一般都避著走。可縱使是見不得人的鼠輩,他也有氣節,不願意出賣自己的兄弟!

    他把自己想得正義凜然。

    老警察慧眼獨具,經驗豐富,不知道破過多少案,哪裡不知道包鴻志嘴硬,不肯指認別人的背後是為了什麼。

    希望自己一個人把事情都扛下,剩下兩名同夥,能背地裡善待自己家人。

    想的倒挺美!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有犯事人,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不過包鴻志強硬不出賣,他們也沒轍,除非打持久戰。

    有人提議:「不如跟包鴻志說,如果他願意說出同夥和當年犯的事,可以爭取減刑。」

    這也是審訊常見手段,為了儘快破案,威逼不行,改為利誘。

    一聽這話,徐征明第一個站了起來,「不行!我不接受!不能給他減刑!」

    他的母親死得那麼悽慘,他好不容易讓當年一名兇手落網了,怎麼能接受這個結果!

    「警察同志,你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自己去查。」徐征明哀求道。

    江雪律也不同意。

    他知道那兩名兇手是誰,可他不能說,起碼不能從他嘴裡說出來,他輕輕嘆了一聲氣,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恰好警局燈光在他頭頂,輕輕照著少年的臉,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瞼處灑下一片陰影。

    在他所看到的夢境裡。

    女人被殺,那時候的徐征明還是一個幼童,淚流滿面,力氣也小,怎麼反抗都無法掙脫三個男人的魔爪。

    母親被害在眼前,孩子拼死反抗也無能為力,畢竟他太稚嫩了,可稚嫩的幼童也總有長大的一刻。

    在他所看到的未來也是如此,包鴻志死也不肯出賣自己兩個同夥,導致案件調查進展陷入了僵局。

    三十多歲的徐征明為母報仇一路千辛萬苦,不惜辭掉了工作,在經濟極為拮据,天天吃泡麵的條件下,跋山涉水去找線索。

    縱使有千般辛苦,走了不少彎路,他也一路獨行,不懼歲月不懼風。

    他接受媒體記者採訪時,不止一次坦言道:「我活著的最大意義,就是讓母親的死、一樁懸案真相大白,洗刷她的冤屈,不是讓她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

    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後來三名兇手身份都確認了。

    徐征明又道:「我只悔恨,我報仇太晚了,三名兇手逍遙法外那麼多年,其中一人甚至沒有體驗牢獄之災就過世了,死前還三世同堂、含飴弄孫。」

    徐征明夢中記得當年母親被殺的景象,他的視角是被害人視角,知道母親的冤屈。

    而江雪律能看到案件的經過,他的視角是兇手的視角,他知道案件背後更多的冰山一角,他們合該整合在一起,拼湊出一幅完整圖像。

    審訊室里,包鴻志還是不說話。

    他閉上眼睛,臉上主打一個有恃無恐。

    他的心聲一目了然:只要我不說,你們警方縱使手眼通天,最多止步於此了。時間能遮蓋太多東西,人性之惡也是自己知道,除非你們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否則剩下的東西,只要我咬緊牙關,你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坐在警局裡。

    江雪律對徐征明道:「你相信我嗎?」

    Treasure!

    徐征明毫不猶豫道:「當然信你!」treasure幫助他良多,如果他不信treasure,他還能信誰?

    江雪律斟酌著語氣:「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不能空耗在明達市里。」除非一個不上學,一個不工作了。包鴻志想拖死他們。

    徐征明也是這樣想的,心裡才焦急萬分,情不自禁落下淚來。

    他的處境更為艱難,縱使有潮聲資助他,他也不能在深市和明達市之間來來回回,體力是一個負擔,機票、車旅費、伙食費每一筆都是支出。更何況他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怎麼能一直接受旁人的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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