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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3月13日的晚上,這是第一名受害者,你為什麼選擇她?你又對她做了什麼?」幾張照片被推到雷德比斯金面前,警員目光咄咄逼人,雷德神色卻陷入了回憶。
上世紀的老照片畫面並不高清,有一種特殊的年代濾鏡,照片上的少女容貌秀美,頭髮凌亂地倒在地上。
這組照片,雷德仔細翻動了一下,這一剎那他似乎回憶起了許多年前的高光,無聲又隱晦地笑了一下。
許多人都想知道,受害者為什麼會慘遭毒手,兇手的動機是什麼?
卻唯獨忽略了,有時候受害者自己也稀里糊塗,完全不知道,對方很可能就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於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撞上了一個殘忍的殺手。
「我為什麼選擇她,記憶太久遠了……可能是她太漂亮了,純潔如花的少女,我認為應該將她獻給撒旦。」雷德·比斯金雙手交叉,將自己的動機娓娓道來,他前面的兩名警察和執法記錄儀差點相信了。
如果不是他們事先看過treasure的帖子。
【treasure:他也回憶不清楚了,除非把照片放到他面前,他塵封在盒子裡的魔鬼才會重新釋放。他是隨機殺人,不過他選擇第一名受害者,純屬是因為這條街是6號街,教堂是這條街的6號地址,而安吉拉恰好是經過的第六人……】
眾所周知,666在西方是一串非常邪惡的數字,因為這是魔鬼撒旦的生日。
當年,雷德比斯金直勾勾地看向少女,舉著槍步步逼近,神經質地笑了笑,於黑夜中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受害者無法逃跑,更不敢大聲求救,那種瀕臨絕望命懸一線的感受如置身冰窟。
【他會撒謊,安吉拉的美貌出眾第一時間會吸引旁人眼球,導致產生了許多無端的臆想猜測,可她之所以死亡,完全是符合了這串有魔力的數字】
換言之,安吉拉極為不幸。
與許多人推測的「美貌為她招致禍患」、「大晚上穿白色裙子太招搖了」這種受害者有罪論,截然不同。
他們甚至在想,安吉拉如果那天晚上不深夜回家,她不穿白裙子,是否能逃過一劫。當然有這個可能性,不過兇手想要殺人,依然需要一名隨機的男女老少來填補這個窟窿。
出現在那個路口的第六個路人,無論是誰,都難逃一死。所以上帝也無法知道,下一個死亡的是誰,因為這種隨機殺人全靠運氣。
警長冷著臉:「你說的都是真話?」
雷德比斯金態度坦然:「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那你看這幾句話。」警員把平板遞過去,上面正是treasure的帖子,雷德比斯金臉色瞬間變了,攥緊了手,「這、這是誰寫的?」
為什麼會知道他心裡這種事!
要知道那座白色教堂矗立在風中,很少有人往方面想,只有他內心的魔鬼才知道這種事。
換言之,連環兇手的腦迴路,不是一般尋常人可以理解。正常人再怎麼「變態」,也有幾分底線,也無法抵達連環殺手的高度。
雷德捧著平板的呼吸急促,他眼睛死死地定住了,手指尖顫抖著划動屏幕,下意識想要翻閱下一個帖子。
他想知道,這個treasure還說了什麼!
警長不說話,他臉色冷冰冰,比了個手勢,警員立刻把平板收了,不給雷德比斯金繼續翻頁的機會。
「那你為什麼會選擇郊區那棟木屋,選中第二個、第三名受害者呢,又朝女性受害者腹部連開數槍,你是否仇恨女性?」
這一次,雷德比斯金沉默了許久。
似乎在「說真話」和「說假話」之間猶豫,片刻後,「我選擇他們家,是因為他們家沒有養狗,狗吠聲令人心煩。」
「我也沒有仇恨女性,我只是厭惡我的母親。早從一出生,我八歲那年,我就知道了,我擁有不凡的來歷,我來到這個世間背負使命。可我母親,這個邪惡的異教徒,仗著世俗的身份約束我……我很抱歉,不過我殺死那個老婦人,不過是情緒激動之下的遷怒而已,我跟她沒有任何仇恨。」
警員們表面不動聲色:「哦?」
實際上他們心裡也很不平靜,努力壓下滿心的震撼,維持表情的鎮定,實際上他們心臟戰慄,心下一片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停歇,因為這一切居然跟treasure所說分毫不差!
對方甚至連雷德的反應也說中了。
事到如今,雷德依然沒有悔改,一句抱歉遷怒,似乎就想輕飄飄揭過惡行。這也正常,兇手們一般不會在審訊室里浪費眼淚,對警察流眼淚只是拖延時間,他們一般都會到法庭上「懺悔」,緩緩流淌出珍藏許久的淚水,博取法官的同情。
「你還想殺掉兩位老人的孩子是嗎?你等了他一個小時,沒等到人惱羞成怒,四處開槍泄憤!」警長厲聲道,口氣充滿壓抑的憤怒。
「是的,可惜他沒按時回家。」
他在城市裡尋找獵物,狩獵人類是他的動力。安吉拉和一家三口的鮮血,正好能夠填滿五芒星的一處角落。鮮血灌溉法陣,才能啟動儀式。
老人被揭破過去,臉上的眼神表情令人心中寒意叢生。
這一審問長達一天一夜。
畢竟有十八名受害者,時間跨越了將近半個世紀,很多細節,雷德比斯金自己都全然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