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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過一百個一千個富豪。
聽到「作對」、「阻礙」等字眼,帳篷外的下屬一聽,語氣冷了下去:「那要不要殺了他?」
殘暴如他們,手作利刃,在脖子佯劃一刀。
「不。」穆扎米爾手落在遙控器上,看著彩色電視還在播報倖存者,瞳仁中閃過一抹針簇般的幽綠,笑容並不良善:「恰恰相反,我要你們活捉他。」
什麼!?
要活捉他?
「沒錯,treasure很有用,而我們虔誠軍需要這樣的人才。」
阿泰等人皺起眉頭,首領的意思是?
「那其他人呢?」
首領還是在笑,聽到其他人死活時,他語氣突然下沉,聲音也森冷,如隆冬時節凝結的湖中冰,仿佛自己聽到了一個極度愚蠢的問題,「這還說嗎?當然是全殺了。」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活捉treasure,其餘人按照原計劃。
酒店裡阿泰等人分散開,「活捉treasure」這個命令深深植入他們的腦海,他們自然以這個命令為重,話又說回來了。
已知一個信息:treasure在酒店裡。
剩下的信息完全空白:treasure長什麼樣子?他多大年紀?
他們怎麼知道,誰是trea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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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酒店外,記者還扛著攝影機到處拍攝,他們要麼跟在警察旁邊,完了又溜達出去,拍攝酒店外的跳樓,完全不知道自己也在引發所謂的蝴蝶效應。
酒店內的走廊,倖存者們在逃命,人均跑得氣喘吁吁,心臟快要從胸膛爆開,恐懼的尖叫聲憋在嗓子裡。
他們完全不知道,大晚上躲得好好的,劇本怎麼一下子就變了。
樓下到處傳來破門的槍聲。
「砰砰!砰砰!」
還有劇烈的爆炸聲。
這是他們事後知道的,原來後廚的門很堅固,恐怖分子堅信他們在裡面,用手榴彈破門。當時江雪律提議「這個地方不能要」時,意見並不統一,有人想留下,認為不會吧,怎麼會這麼巧。
恐怖分子就恰好看電視,知道他們藏在這裡。
奈何江雪律堅決,而其他人都願意跟著他走,人在壯膽,人少膽虛,那些膽小者扛不住人群大規模離開,只能隨大流跟著走。
如今一看,及時撤退真是再英明不過的決定。
眾人心跳劇烈,臉上全是恍惚。
江雪律看了一眼樓梯,「走!上樓!」
大家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脖頸上是一顆被重金通緝的腦袋,他們只知道,自己如果被抓到必死無疑。人群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晚上註定要在東躲西藏里度過了。
成年人還好,孩子簡直無助極了。
人群之中,一個七歲的孩子踉踉蹌蹌,他哭著說:「媽媽我跑不動了。」
他的母親死死拽著他,幾乎把他細瘦的胳膊拽脫臼,「堅持住寶貝。」孩子哭得很大聲,他對眼前所經歷的東西充滿模糊,他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要跑,到處都是血。
母親毫無辦法,只能抱著他跑,孩子也將自己的臉埋在母親的脖頸處,但孤兒寡母怎麼跑得快?
漸漸落在人群之後,眼看犯罪分子要追上來,年輕的母親臉上漸漸蔓延起絕望,眼角噙淚。
好在,突然在一個拐角處,江雪律停下,說:「所有人都蹲下!不要發出聲音!」
在所有人陷入慌亂時,唯有江雪律保持冷靜,他不帶任何情感和濾鏡的影響,用上帝視角逡巡了一遍現場。
兵荒馬亂時分,命令式的說法很管用。
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都蹲下了。
母親也跑不動了,帶著兒子連忙蹲下,努力縮小存在感。
小男孩也知道失態的嚴重性,強忍著恐懼,憋著眼淚不敢啜泣。
大家佝僂著身體,腳步靈活,小心翼翼地後撤,像秦王繞柱。恐怖分子目光往左移動時,大家就跟在江雪律後邊,逆時針移動。
人高馬大的恐怖分子闖進來,確實沒發現人,目光四處張望一圈,一無所獲後,暴怒著離開了。
這一進一出就發生在幾秒之內,大家心慌慌。
幾分鐘後,確定安全後,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江雪律盯著那個秀氣的小男孩,沉默不語,半晌說話,「他是不是跑不動了?」
他的母親猝然爆發出駭然之色,下意識攥緊兒子的手,以為江雪律是想把跑不動的人丟下,母親道:「沒有,他能走,他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現場的眾人看了一眼小男孩崴掉的腳。
清楚知道,這根本不是休息一覺就能好的事情。
小男孩也很聰明。
聽懂母親的話,他的瞳孔驟縮,揚起脖子看著比他高出一大截的江雪律,臉上血色盡褪。
先前積累的好感和崇拜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第一次經歷世界的殘酷,因為他跑不動,是一個累贅拖累,要被這個戴口罩的哥哥丟下嗎?
江雪律知道這對母子誤會了,他搖頭道:「並非那個意思。」
江雪律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不能救絕大多數人。他腦中閃過很多畫面——
他詢問人群:「大家房間裡、隨身物品中有沒有小女孩的裙子、首飾?」
要幹什麼?
眾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