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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自己的胳膊,送到陳希清眼下:「給你看看我的傷。」
陳希清震駭,比他重的不知凡幾:「你不怪?」
陳希清覺得司殷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雄蟲給的,我該受的。」
司殷說:「我去過雄保會,我不敢走。我的精神力耗不起,我也不會走。我願意跟著閆與桉雄主。」
他反勸道:「走不值得,真的,希清,我不走!」
陳希清怔愣在地,他折返回來的行為被司殷一陣反駁。他以為,通過這次,司殷應該會對主星雄蟲徹底死心了的,沒想到還是逆來順受。他咬著牙,額上青筋顯現,捏著拳頭,轉身要走。
司殷伸臂要攔,陳希清聲音幽幽傳來:「你傷重,現在攔不住我。」
司殷收回手臂,不擋了。
司殷看著陳希清的背影,嘲弄一笑,他覺得陳希清有這種想法,還是過得太順暢了,到了精神力暴亂的時候,誰還管是哪只雄蟲,都會跪下搖尾乞憐求施捨的。
陳希清嫁與閆與桉幾個月,還是這個脾氣,敢直稱雄蟲名字,這也說明,這隻把他買回來的雄蟲,很是仁厚慈悲了吧。
司殷天真地想著,不禁莞爾。
就算不仁厚慈悲,他能怎麼樣?也會心甘情願受著的。
他借著屋外微光踏上樓梯,返身回去閆與桉的房間。陳希清私自跑了,他沒及時告知雄主,也沒攔住,他有錯。他不敢再貪戀雄主的床榻,將治療儀、棉簽等收拾好,屈膝跪到了不遠,等著雄主醒來發落他。
臨近中午十一點,恆星高高掛起,空中飛行器交叉縱橫。昨晚沒拉窗簾,恆星光曬的屋子裡發熱。
閆與桉皺皺眉頭,錘兩下自己腦袋,翻了個身。宿醉之下,讓他有些頭疼,回想昨晚發生過的事情,記憶終結在了他讓陳希清帶他回家的那刻。
他正欲起身坐起來,手撐著床一用力,腰像被人強行下彎過,胳膊像被人強行彎折過,酸疼得不行。胳膊一軟,又被砸回到了床上。
「我服了!這破系統。」
他重新起了一遍,復坐起來伸腿下床。他揉揉眼睛,彎腰找地下的鞋子。
眼睛還沒找到,倒看到一雙手捧著鞋子過來了,放到地上,手正準備靠近他腳踝,給他穿鞋。
他霎時大驚,趕忙收回腳,朝手的主人看去。
只見一頭金髮在他的眼前晃動,礙於他收腳的動作,金髮抖了抖,往後退了兩步,俯下身去。
「臉抬起來。」他用了本土雄蟲慣用的命令口吻。
金髮顫巍巍直起上半身,綠色的眼眸安靜的低垂著,很懼怕他。
他細細打量了一番,狐疑:「你是司殷?」
司殷又俯身下去:「是,司殷給雄主請安。」
什麼封建社會餘孽,還請安,大清早亡了。
他自己穿上鞋,站起來,趔趄了一下。
「你叫我什麼?」
司殷指尖扒著地面,忐忑不已,害怕清醒後的雄蟲不要他了,又把他丟回到雌奴所去。他結巴道:「雄、雄主。」
聽到司殷卑微順服又小心翼翼的聲音,他想起那天光腦上看到的司殷的功績,在對司殷的同情和惋惜之外,閆與桉有了別樣的感覺,像是理解了點諸多雄蟲為什麼很想要陳希清一樣。強大無匹卻對他謹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錯。
司殷畢竟不是陳希清,他也沒必要去糾結司殷怎樣叫他看待他。
閆與桉一直看著司殷不說話,司殷的蟲核跳動地越來越快,仿佛下一刻就要衝身而出。
不管什麼情況,認錯總是最穩妥的,他開口:「司殷知錯,請雄主責罰。」
一聲請罰把閆與桉拉回,他不懂:「你錯哪裡了?」隨即往外走,司殷轉動身子也急忙跟上。
閆與桉腳步頓了頓,回身:「站起來吧,別總跪,對膝蓋不好,何況你還有傷。」
「司殷不敢。」雌蟲一向比雄蟲高大,很多雄蟲都不喜歡仰視雌蟲。
「有什麼敢不敢的。」他索性回身扶起了司殷,司殷受寵若驚。
身上的系統也沒因為他對司殷好而有什麼反應,他對司殷便好得坦然。
他推開門,邊走邊問:「你是怎麼到家裡的?」
司殷複述了一遍昨晚的情況,只是去雌奴所買了他帶回來,卻說得磕磕絆絆,小心覷視著閆與桉的表情。
閆與桉聽完只是沉吟,不發一言帶著他走到了樓下,環視一圈,全然沒看到陳希清的影子,當下發問:「陳希清呢?」
話音剛落,司殷的膝蓋就砸到了地上,俯身。
這下他是真有點生氣了,人給跑了,這任務怎麼進行下去,也怪自己,喝下了那杯酒。
家裡的飛行器有定位,他迅速打開光腦去找,發現飛行器目前位於雄蟲保護協會的附近,隱隱有進去的趨勢。
雄蟲保護協會。他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一切為了保障雄蟲權益而設立。
按理說,陳希清若是想走,應該避開這個地方才對。還是說,陳希清被雄保會抓進去了?
可是陳希清失蹤這件事,除了他,應該沒蟲知道,不對,看地上司殷的樣子,可能司殷也知道。司殷如果包庇陳希清,更不可能告訴雄保會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當務之急還是快把陳希清攔住。他點進雄保協會的官網,撥通了位於上面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