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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給你找。」閆與桉應下,說:「不回家了,去地下城雌奴所。」
「去那裡幹什麼?」
閆與桉躺下了,轉了轉身子,扒住座位,身體疼得有點受不了,說:「就去那兒,你不想看看司殷嗎?」
陳希清去指揮台改了目的地。他從雌奴所逃的話,應該比家好些,本來看閆與桉這樣子,想讓他直接回家休息的,既然他要求要去雌奴所,那就去吧。
「我多乖!」陳希清讚賞自己。
外面月朗星稀,閆與桉獨自扛著疼,陳希清站在指揮台,回身看了看閆與桉,透過窗戶看著天空。
飛行器行駛了半星時,到達了目的地。
地下城雌奴所,一些是被自己雄主或者雄父雌父賣掉的雌蟲,一些是做了傷害雄蟲事情的雌蟲,還有一些,則是被抓到這裡的雌蟲。
這裡晚上燈紅酒綠,徹夜不眠,裡面的蟲子魚混雜。
閆與桉朝著遠處的燈牌「地下城」看了看,邁步走了過去,陳希清下意識也趕緊跟著。走了兩步,恍然意識到,脖子上已經沒有項圈了。不禁步速慢了幾分,朝周圍看看。
地下城的入口是個圓拱形的玻璃門,分為進出兩個通道,通道里的蟲來往不絕,是個逃跑的好時機。
他要離開主星,去往偏僻星球,找個性情好的雄主。
「陳希清!」一聲呼喊把陳希清從幻想中叫了出來,閆與桉已經到了入口,和陳希清中間差了五六米。
「快過來,我看到司殷了。」
陳希清站在原地沒動,在心裡向閆與桉做個告別,轉身要離開。
結果閆與桉跑了過來,仰著頭,直視著陳希清的眼睛:「說實話,你剛剛是不是想跑了?」
「對。」陳希清直言不諱。
「那你快走吧。」閆與桉歪歪脖子,果然還是陳希清跪著和他說話比較舒服,他再溫聲勸告,「跑遠點,越遠越好,別被雄保協會抓回來。」
陳希清看過來他,他的臉被燈光映得看不清神色,那雙顫動的眼眸里看起來滿是受傷和脆弱,隨即他眨眨眼,掩了下去。
「剛好這地方也適合逃跑,你快走,別再遇到我這種蟲。」他眼神里滿是堅決,沒有一點留戀,拍拍陳希清的肩,「我打車回去,飛行器留給你了。」
陳希清在原地被搞傻了,醉酒的閆與桉完全變了一隻蟲。他撥開閆與桉的手,顫著聲音,回:「好。」不管不顧,扭頭走了。
陳希清一走,閆與桉的心瞬間空了大半,他心口驟然一痛,半跪了下去,低罵:「破系統。
閆與桉自己緩了會兒,站起來。
「您好,尊貴的雄蟲殿下,需要幫忙嗎?」
他眼前來了一隻雌蟲,抬眸望過去,雌蟲低斂著眼眸,朝他躬身,身體微微緊繃,每一根頭髮絲都似乎在訴說著卑微與馴服。
這樣的雌蟲星球中多的是,陳希清終究是不同的,難怪能成為主角,他和他們只是npc。
他擺擺手,不自禁帶上了同情,說:「不用了。」
遠離了陳希清,身上的疼痛減少了一些。可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站在原地愣了兩分鐘,又朝雌奴所走去。
他剛剛說他看到了司殷不是假的,沿著剛剛他看到的那條道路,追了上去,去雌奴所。
雌奴所在地下城最下面的一層,那層裡面有個斗蟲場,和當今的鬥牛場、鬥雞場相似,在場子上扔上去兩隻雌蟲,觀眾自發選哪一方會贏,進而贏星幣或者輸星幣。
在場子旁邊有一個房間,類似倉庫,裡面有很多籠子,那些雌蟲就被關在裡面,可以被來往的蟲子購買。
閆與桉去到了那個房間,裡面已經有很多蟲子在像比對貨物一般看每一隻雌蟲了。
接待的蟲子一看到閆與桉,就小跑過來,言笑晏晏:「您好,尊貴的雄蟲殿下,需要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些卑賤的雌蟲嗎?」
閆與桉渾身不舒服,也不客套,直截了當說:「我聽說有一隻叫司殷的軍雌被他的雄主賣到了這裡,是嗎?」
蟲子依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伸出左臂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是的,殿下,是剛賣到我們這裡的,您請跟我來。」
閆與桉跟著接待蟲行走在一排排籠子間,濃重的血腥氣一股一股往他的鼻子裡鑽。
終於到了司殷的籠子,他透過欄杆往裡看,司殷跪在籠子裡,手撐在地上維持著身體,搖搖欲墜。半長金髮濕漉漉地貼在腦袋上,綠色的眼眸無力地低垂著,身上的衣服破成了布條,布條下面都是猙獰的傷口。
他脖子上戴著抑制環,被鐵鏈拴在了一邊。
閆與桉一直看著司殷,司殷卻沒有反應,接待蟲不滿,當即喝道:「司殷,快行禮。」
司殷身子一抖,像被突然喚醒,微不可查地抬眸看了閆與桉一眼,挪動傷痕累累的雙腿,並直,彎腰,叩首:「雌奴司殷見過尊貴的雄蟲殿下。」
昔日戰功赫赫的軍雌淪落到如此下場,閆與桉不禁心中悲涼,可蟲族就是這樣一個社會,不得雄主喜歡,任憑你功勳再卓越又有什麼用。
「我要他了,多少星幣?」閆與桉立時說。
司殷又抖了一下,這回抬高頭顱,細細去看閆與桉,眸光顫動不止,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雄蟲殿下來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