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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雄保協會矗立著,不止空中,甚至地面,周邊都很少有蟲走動,一片肅然冷冽孤寂之感。
他仿若未覺,在亞雌的指引下登記信息。
司殷望著遠處大樓上的雄蟲保護協會六個大字,不久前被關在這裡半年的管教猶在心頭,身上竄上來一股冷氣,打了個顫。
「走吧。」閆與桉的聲音突得從旁側傳來,抵消了心中的不安。
「是,雄主。」
「C號樓二層B134房間,對,就這兒。」
閆與桉上前敲了三下門,門從裡面打開,入目是滿牆的白,右側放著兩張桌子,此刻正有蟲在填寫些什麼東西。左側盡頭有一道門,緊閉著,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給他開門的是一隻雌蟲,見到他,先鞠躬,隨即展開笑顏,問:「請問是閆與桉雄蟲殿下嗎?」
「是,我來接我的雌奴陳希清。」
「您請跟我來。」雌蟲迎著他,閆與桉先走,雌蟲跟在閆與桉身側,不咸不淡朝司殷上下審視了一遍,司殷一陣心悸,縮了縮脖子。
左側盡頭的門被打開,另有蟲拿著資料也跟著他們過來。濃重的血腥氣一瞬間蔓延到他們臉上,閆與桉有些反胃。
抬眼望去,裡面是一間四面不透風的暗室,昏黃的吊燈懸掛在屋頂,照著趴在地上如一癱死肉的陳希清身上。
陳希清趴在地上,被帶上了抑制環,背上和腰臀處血肉模糊,嘴裡小聲的嗚咽著。他剛聽到開門聲,就朝門口處望過來。
雄保會的工作蟲跟他說,等到閆與桉來,他才能從這裡出去。
他已經盼著閆與桉好久了。
閆與桉背著光站在開門處,他不太能看清閆與桉的表情,但是身上真的好疼,他迫切地想讓閆與桉接他離開。接著,他在閆與桉的身邊看到了司殷,司殷穿著閆與桉的衣服。可閆與桉只看了他兩眼,就偏頭往外走了。
他瞬間開始慌亂,手扒在地上往外爬,很快被雄保會的雌蟲按住。
「閆與桉!閆與桉!放開我!」陳希清大喊著。
「雄蟲殿下,這是陳希清的懲處表,如果您還滿意的話,可以在這裡簽個字,就能帶他走了。」另有一隻雌蟲雙手奉給他一張表。
他接過來看。他剛剛看到陳希清那樣子於心不忍,從身體內里開始疼,便退了出來,調節一下心情。
「這個傷害雄主是怎麼回事?」
懲處原因那欄赫赫寫著兩條,1:傷害雄主;2:擅自外出。
「您可能忘記了,這是我們的疏忽。」
雌蟲把莫須有的錯誤攬到了自己身上,閆與桉無奈。
接著看到雌蟲打開一個光腦,光腦上有一個視頻,點開,播放了昨晚地下城入口的那一段:他碰了一下陳希清肩膀,陳希清甩開他的手,然後陳希清離開後,他像是痛極了半跪到地上。
視頻到這裡結束。
「昨晚我們接到舉報,有雌蟲可能蓄意傷害雄蟲,經調查,發現是陳希清,於是進行了追捕,剛巧又收到您的信息,於是兩錯並罰了。」
原來是這樣,所以陳希清應該就是在這裡逃走的。可是未免打得也太狠了,比他下手狠的多。他咬了咬嘴唇,面露不忍。
系統察覺到他所想,電擊他兩秒,他立刻又抿緊了嘴唇,蹙眉。
雌蟲見他面露不虞,以為他對懲罰結果不滿意,說:「殿下如果覺得懲處力度不夠,可以交由雄保會管教,等到您有時間,再來領他出去就好。」
雄保會的手段比自己強多了,交給雄保會自己就不用動手了,把陳希清留在這兒,應該會更恨自己,也不會影響發展走向。略一思索,答應:「但你們得保證不能把蟲給我打死。」
等到舒仁出現他再來提走陳希清,順理成章。
他把表還給了雌蟲,沒簽名。
「這是當然,我們不會損壞雄蟲的任何財物。」
算是白來了一趟,閆與桉嘆了口氣,不過把自己的任務交給了其他人來做,他又覺得了很多。
「司殷,還愣在那裡幹嗎?」
他都要走出B134房間了,司殷還盯著左側那個小門看,滿臉惆悵,像被人潑了一盆涼水似的。
「可能是也想陪著陳希清留下吧。」旁邊有隻雌蟲打趣。
司殷身子一抖,快步跟了出來,認錯:「對不起,雄主,司殷走神了。」
「想到什麼了,那麼入神?」他隨意搭話。
司殷揪緊自己的手指,他不想在雄主面前提前任,組織了一下措辭,說:「司殷想起了被關在雄蟲保護協會的半年。」
「哦,被你之前的那個雄主博特公爵。」閆與桉反倒主動提了,「不過呢,以後絕對不會了。」
司殷心暖:「司殷謝雄主。」
現在一想,留下司殷也是好的,陳希清不在家了,也有隻蟲陪著自己。
「走,帶你去買衣服。」
雄保協會C棟2層B134室,左側盡頭的門再一次被打開,陳希清又一次朝來蟲看去。
這次沒從裡面找到閆與桉。
那隻負責記錄的雌蟲走到陳希清面前,通知他:「你雄主把你留在這裡了,慢慢等吧。」
陳希清愕然,手撐在地面直起上半身來:「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自己受不受寵自己不知道嗎?我勸你儘快接受現實,大多被雄主扔到雄保會的雌蟲不是被賣就是直接不管,在這裡待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