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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文帝五皇子相比,鹿鳴留宿的理由似乎微不足道。
「兒臣遵旨。」善鳶想也知道,鹿壑這是想要給她和鹿鳴製造獨處的,可是鹿壑的意思如此明確,她也不好隨意拂逆。
「去吧、去吧!」舒染染樂意了,難得和鹿壑一條心,兩人熱切的目光投注在眼前像是一對璧人兒的年輕人身上。
「兒臣,告退。」兩人的聲線整齊劃一。
時光讓他們生出了隔閡,可有些事情似乎是恆久不變的。
鹿鳴看了善鳶一眼,仿佛回到幾年前的光景,那時她還是個小小的小娃娃,被他捧在手掌心,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眼前。
善鳶和鹿鳴再向帝妃二人告辭過後,走出了堂屋,經過了抱廈,兩人之間陷入了無聲,最終是善鳶先開了口打破了沉默。
她總是無法忍受沉默所衍伸出來的尷尬。
「兄長請隨我來,您不在的這些時日,義母每天都著宮人為您的寢殿掃塵,如今宴樂殿就如同兄長離去那一日一般。」
鹿鳴大步的走過長春宮彎彎繞繞的迴廊。
「確實都沒變。」鹿鳴的眼神投向了一旁的漆柱,善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是一根朱紅色的漆柱,上面記錄著兩人成長的歲月,他會給她刻身高,而皇帝會幫他刻,從小到大,一高一矮,直到他離去以後,她就被留在那兒了,貴妃捨不得修繕,是以那一條一條的刻痕都還很醒目。
「囡囡,你站著,兄長看看長高了沒?」
善鳶本來要拒絕的,可是在他熱切的目光下,鬼使神差的,她已經在漆柱前面站定了,鹿鳴離開了很久,一切都變了,如今他回來了,一切又好像沒變。
他已經很久沒有喊她囡囡了,這樣熟悉的呼喚,讓她眼眶有一些些的發熱。
她高高的仰起了腦袋瓜,好似想要讓自己再高一些。
這樣不自覺的小動作落入了鹿鳴的眼底,他心裡頭軟得一塌糊塗,只覺得她真是千萬般的惹人憐愛。
高大的陰影落下,他的一雙鳳目下垂,兩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剎那,善鳶不自覺的屏息,雖然還有些不諳世事,可是她可是見過她阿爹親吻她阿娘的,她也見過皇帝親吻貴妃。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鹿鳴是要吻她的。
她的心跳如擂鼓,唾棄著自己的想法,可又不可避免的有幾分的期待。
真是太不應該了。
明明都下定決心了,把要嫁人的事情告訴他,然後就要準備出嫁了。
可卻還是貪戀著這若有似無的溫存。
第十四章 狸奴
鹿鳴是想吻她的,他的心跳也隨著體溫升高而加速,可他不敢唐突,就怕大掌落在她的腦袋瓜上,不輕不重的壓著,善鳶仿佛可以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聲,鹿鳴開口了,「都沒讓你脫鞋了還仰腦袋瓜。」
他的嗓子低沉好聽,對著善鳶,有著對外人不會有的柔情繾綣,善鳶很努力了,但她無法克制自己,不讓自己臉紅。
「好了。」鹿鳴拿出了小刀,飛快地在柱子上面畫了一下,接著拿出了手指在善鳶面前比劃了一下,「囡囡長高了這麼多,是大姑娘了。」他的手指比的幅度是誇張了一些。
善鳶的臉紅得更厲害了,也還好鹿鳴沒有盯著她猛瞧,鹿鳴率先走在前頭,「走,我給你帶了禮物。」本來是要當生辰禮的,但一想到她會有多歡喜,所有的好東西,能帶的他都一起帶進宮了。
「嗯……」臉上還熱燙著,善鳶慢慢地跟上了鹿鳴的腳步。
一高一矮的身影往宴樂殿而去。
「小祖宗!小祖宗!別跑,哎喲我的小祖宗啊!」還沒有抵達寢殿,長廊的盡頭就傳來了蔚洕的聲音,蔚洕似乎追著什麼東西在跑,刀疤的眉宇都要皺成麻花了。
鹿鳴的腳步停了下來,雙手負在身後,只見一道嬌小的影子跑來,鹿鳴眼疾手快、精準的拿捏,善鳶的眼前一晃,定睛一瞧,便看見鹿鳴順手拎起了一隻嗷嗷叫的小獸。
「喵嗷嗷!」小獸被固定住了頸後的毛皮,一時無法動彈,只能嘶嘶吼叫來表達牠的不滿。
鹿鳴在茶馬互市挑中的虎崽子如今三個月大了,山大貓的幼崽能跑了以後,可就不好應付了,倒不是牠跑得多快,而是牠聰明得很,很能鑽,讓蔚洕追得特別辛苦,又不能對牠使出太強硬的手段。
畢竟,這可是王爺託付給他的「小祖宗」。
善鳶仔細觀察著,這小獸長得像貓又不像貓,白白的身軀,水藍色的眼睛,還有一身黑紋,額心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了一個王字。
「小狸奴!」善鳶可高興了,她最喜歡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
蔚洕聽了善鳶的話,微微一愣,接著又覺得似乎不怎麼意外,這對兄妹,有時候意外的相像。
像是,都能把大貓當作可愛的狸奴。
小老虎一臉兇狠地朝著鹿鳴嘶吼,鹿鳴皺了皺眉,「還沒馴好?」
「小祖宗不撓人了,就是關不住,會自己開籠。」小白虎實在聰明,又不受拘束,什麼籠子都能開,一眨眼,跑得不見蹤影也是時有的事。
「得,那再馴馴吧!」
「別這麼抓牠,牠好可憐的!」善鳶在小老虎出現的那一剎那,注意力就完全被吸引住了,善鳶從鹿鳴的懷裡把小老虎給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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