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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鳶,你果然在這裡。」在善鳶和絲韻、竹聲走出包間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善鳶明顯一愣,回過身來,只見姬洛朝著她大步走來。
姬洛身著一襲湖水藍暗繡雲紋的袍子,束髮高擎,玉帶輕拂,他舉止文質彬彬,氣度非凡。
姬洛和善鳶的記憶中相差不遠,不……其實差了不少,本人比記憶中遜色了稍許。
「小姐,夫人說了……」絲韻一見姬洛便如臨大敵,如果可以由她來做主,她大概會選擇直接把善鳶拉走,或者乾脆把姬洛打暈。
可絲韻做不了主,只能出聲勸阻善鳶。
當他們在外頭的時候,講到貴妃便稱夫人,說到善鳶,便是小姐,如果說到鹿鳴則稱少爺。
善鳶當然知道她已經答應貴妃,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她不該見姬洛,可她並沒有主動去尋姬洛,這只是……巧遇。
善鳶在心裡這麼說服自己以後,站定了身姿,目光投向了姬洛,她只飛快的看了一眼便低下頭來,她記憶中的姬洛似乎更壯一些,更英氣一些,更……像鹿鳴一些……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沒能忍住就和姬洛搭話了,可話一說出口,便思及自己對舒貴妃的承諾,心中開始有些不安。
姬洛似乎看出了善鳶的心思,他一步一步靠近善鳶。
善鳶不走也不是,走也不是。
算起來,她和姬洛認識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也才三個月多,中間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面,在這段時間裡,善淵的心情很複雜,剛開始思春的少女心,讓她心裡總是忍不住想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思念如同涓流點點,在新填上開出羞澀的花朵,喜歡在胸口慢慢發芽,讓心中悸動不已。
那是一種心中酸澀的感覺,喜歡在心中慢慢的發芽,在心口蠢蠢欲動,她還太青澀,難以處理這些因為時間慢慢發酵的情愫。
「前些日子母親本欲求見夫人,卻是聽夫人身子抱恙,我心知你與夫人之間感情深厚,心中記掛,便請五公子傳遞書信給你……」知道善鳶不欲他人過分關注她的身份,姬洛十分的配合。
「一段時日不見,你也未回覆我的書信,我心中有些不安,便問過了五公子,五公子便與我說,每當大將軍歸京,阿鳶必定會到迎華樓觀看軍隊遊街,雖然今夜府上大宴,我與父親受邀與宴,在宴會上亦能遙望一眼,可心裡還是記掛,遂決定來迎華樓碰碰運氣,我運氣還不錯……」姬洛笑彎了那一雙好看的眸子,他的眼底還著細碎的光亮,承載著日月星辰。
記掛兩個字,把他的思念直接又奔放的展現,他能在善鳶的臉上,看到一閃而逝的動容。
「阿鳶,我可是哪兒做錯了?何以突然就不理會我了?」姬洛的聲音是屬於少年郎那種清澈悅耳的嗓音,悠然幽雅,似竹林之中流過之細水潺潺,似江南之春雨連綿,令人心感溫潤。
姬洛的個性非常溫和,也非常愛笑,他沒有展現出任何的怨怪,他越是這般表現,善鳶心裡越是覺得對不住他。
「沒有,你沒有做錯,我也不是不理會你……」善鳶不知道該怎麼在不牽扯貴妃的情況下告訴姬洛一切,思來想去以後,她索性找了一個藉口,「只是母親的身子抱恙,我在母親身邊侍疾,一直抽不出時間回信,母親如今身子已然大好,如果姬公子明日得空,我便到桐山書院的百年老松下與公子一敘,你看如何?」
善鳶垂下了眸子,心中突然間有一些凝重,在今日把話和鹿鳴說清處以後,就能夠訂下和姬洛的婚事,可為什麼她心裡的歡喜卻不多呢?
姬洛望著善鳶,眼神溫和。
姬洛從小便被稱為仙童,三會就開蒙,能將千字文倒背如流不說,還能磨寫下來,從小他便一心撲騰在書海之中,別的孩子在跑跳抓螞蚱的時候,他躲在姬家的藏書閣謄寫孤本。比起去和小女娘玩耍,他更寧願一整天都待在藏書閣裡頭足不出戶。
在家裡的父母要求他去追求善鳶的時後,他心裡是不屑一顧的,直到他看到了善鳶本人,他才知道書本中的慕少艾是什麼樣的情緒。
「一言為定,我定會如期而至,靜候阿鳶到來。」桐山書院禁止女客,可是後院卻是觀光勝地,善鳶所說的那棵百年老松便在後院一條羊腸小道後頭,不是書院裡頭的人,便不知道它的存在,那是善鳶和姬洛喜歡的幽謐之地,兩人會在樹下的大理石桌手談一局,一起喝茶、吃茶點。
「那今日我便先告辭了,母親還等著我回去,母親總是記掛著兄長。」
「你快些回吧。」姬洛有些戀戀不捨,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就唯恐自己唐突了善鳶。
「先告辭了。」善鳶福了福身,接著離開了酒樓。
第十三章 最尊敬的人
雖然耽擱了一下,不過善鳶抵達長春宮的時候,鹿鳴尚未歸來。
上一回和鹿鳴相會,鹿鳴身上還帶著傷呢。
當了那麼多年的兄妹,善鳶心裡是真的記掛著鹿鳴的傷勢。
「義母。」善鳶來到了堂屋,舒染染已經在那兒候著了,舒染染沒見到兒子的時間,要比善鳶沒見到鹿鳴的時間長太多了,如今那張傾世嬌顏上,有著最純粹的喜悅。
「囡囡回來啦,如何?你三哥哥看起來如何?」在後宮之中翻雲覆雨、縱橫捭闔的貴妃娘娘褪去了精明幹練的外殼,露出了裡頭純潔如少女的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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