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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小嘴這麼會說話。」皇后捏了捏善鳶的臉頰,心情頗為愉悅的對著跪了一地的宮人吩咐了一聲,「還跪著做什麼?再跪下去郡主就要心疼了。」
「謝皇后娘娘!」一地的宮人這時才紛紛起身,汗水悄悄的滑進衣領里,為躲過一劫而慶幸。
在貴妃的宮室伺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后時不時的會拿貴妃的宮人開鍘,雖然不至於拿人性命,但是受點苦卻是常有的事。
皇后母家壯大,就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這樣的苦楚,貴妃通常都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善鳶一到御花園,就使盡渾身解術逗皇后開心,今日是大朝會,皇帝沒那麼容易抽身,如果稍加不慎,就可能被皇后暗算,善鳶也算是應對如流了。
皇后年歲與貴妃相近,後宮裡尊養的花朵,就算上了年歲也是保養得宜,可皇后卻不如貴妃那般年輕貌美,帶了一點歲月淬鍊過後的痕跡,如同富貴牡丹,雍容大氣,穿著一身華美的常服,她身上的美是張放的。
「鳶兒出落得可真好,一家好女百家求,好多夫人都在向我打聽鳶兒了。」戴著長長護甲的柔荑搭在善鳶的手上,皇后的鳳目帶著光,掃向了貴妃。
「前些日子表嫂進宮倒是求到本宮這兒來了,說是俊兒有心求娶。本宮自然是拒了,只說鳶兒的婚事,本宮哪裡做得了主呢?」皇后這話說得輕巧,可是背後卻是帶了一陣驚濤駭浪。
宮中所有皇子女的婚事,中宮都應該要有權力插手,可是皇帝寵愛貴妃,打一開始就講明了,善鳶和鹿鳴兩個孩子的婚事,他要親自過問。
這是何等風光?誰人都聽得出來皇帝背後的意思。
善鳶和鹿鳴的婚事,只有貴妃可以做主,畢竟貴妃的要求,除了後位和太子之位,皇帝無有不應。
面對這樣的話題,善鳶和貴妃有默契地低下了頭,沒有人應聲,皇后平時還會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不過這一回,她似乎有其他的盤算。
皇后突然間在這個時候找貴妃和善鳶,十有八九是得到了風聲,知道鹿鳴回京了,更甚者,刺殺鹿鳴的人,根本就是皇后的手下,她這是在試探她倆鹿鳴的下落和生死。
皇后本來是預期能抓個現行,沒想到依舊是晚了一步,她塗滿丹蔻的長指輕輕刮過善鳶的表皮,聲音也很輕柔,仿佛一把冷刀子,在善鳶的心尖拂過。
「再說了,淑妃前些日子才跟本宮說過,鳶兒和姬家公子兩心相悅,本宮又怎好當那棒打鴛鴦的人呢?」淑妃是王氏支系的嫡女,就算只是支系,那也是琅邪王氏的女郎。也算得上是姬洛的姨母。
皇帝鹿壑當年對貴妃舒染染一見鍾情,接著向沐恩侯府求親,就算成了皇帝,鹿壑心意依舊不變,鹿壑的後宮不豐,有一後、一貴妃、四妃,嬪位僅有三人,貴人、美人各一,以歷代君王來說,簡直是克製得過分。
更別說皇帝的心只牽繫在貴妃身上,舒染染幾乎可以說是獨占君恩,在後宮裡頭等著要拉踩她的人可多了,淑妃已經算是在裡頭和她交好的,皇后在此時提起淑妃,不禁要讓人多想。
舒染染有著一瞬間的錯愕,就算她很快的掩飾過去,依舊是被皇后捕捉到了她那一剎那的臉色丕變,皇后惺惺作態的說著,「哎呀!難道鳶兒還沒有告訴妹妹嗎?本宮還以為妹妹和鳶兒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呢!」她那狹長的鳳眼裡面充滿了興味,仿佛一隻奸猾的狐狸,隨時準備個要算計人。
「兒大不由娘,妾身不像娘娘那般有威儀,兩個孩子都不怕妾身,有什麼心事自然不會全都對妾身透露了。」舒染染已經和皇后交鋒無數次,可是皇后這一回,可是真的抓住了她的弱點。
誰都知道,她一心想促成善鳶和鹿鳴的婚事,善鳶心有所屬的事情由皇后嘴裡說出來,當真是當眾狠狠的扇了舒染染一個巴掌。
善鳶沒有否認,因為皇后說的是真的,可是這件事她是打算自己對貴妃說的,她的目光怯怯的投向了貴妃,舒染染的神色已經恢復恆常,像是從來不曾有過任何的觸動。
善鳶的心裡微微的感到不安,可貴妃只是對她笑了笑,示意她心安。
舒染染的包容讓善鳶心裡頭難受了起來,不過她還是佯裝無事,「皇后娘娘,我可不敢瞞著義母,這種事情怎麼好自己說呢?」她低下了頭,作勢踢了踢地板,散發出一些小女孩兒家家的嬌羞,「我還小呢!還想多陪娘娘和義母幾年呢!」
第九章 交鋒
一般市井女子、官家小姐約莫一及笄就要議親了,可宮裡頭長大的公主、郡主就不一樣了,留到十七八歲的都有。
「說的是、說的是,咱們阿鳶還小呢!咱們皇宮裡面養大的小嬌嬌,多留幾年怎麼了?」皇后順著善鳶的話,眼底冒出了精光和算計。不管怎麼說善鳶也好,甚至是鹿鳴也好,她身為六宮之主,怎麼能夠不插手他兩人的婚事?
「說起來,老三也二十了,在軍中耽誤了那麼多年,瞧著軒兒都要兩歲了,老三還連個知心人都沒有,這一回回京也該張羅起來了!京中的好姑娘可不少,要不等老三回來,本宮半個賞花宴,把最出色的小娘子都邀來,妹妹你看如何?」
聽到這兒,善鳶總算明白了。
在這等著呢!今日除了試探她是否出宮,也是引誘舒染染應下她賞花宴的事,如今人在御花園,到處都是眼睛,只要舒染染頂不住壓力,接受了皇后的「好意」,就算皇帝想要插手,那也是無理無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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