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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發」梗著脖子往上看,只見「嗖嗖嗖」幾下,抓鉤暗器抓住樹幹的位置,用力一抻,幾道黑影霎時就沖了過來。
這是宮中暗影營的侍衛!
「德發」知道這是又上了眼前這女人的當了,如果不是王爺要活口,不然他真想拉著她一起死。
他鼻尖吐著濃重的氣息,牙根狠咬,藏在牙里的毒汁瞬間灌入口腔。
他鉗制著謝相思的手鬆開,血順著口腔噴涌而出。
「我叫、我叫淮安。」話說完,他倒在血泊里,毒發身亡。
如果謝相思能動,她會替這個人合上雙眼,讓他死得瞑目。不管他叫德發,還是叫淮安,不管他是誰的人。
可她動不了,就只能靠在這裡,看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耳畔傳來焦急匆忙的腳步聲,是飛跑著過來的。
謝相思想笑,可又實在沒什麼力氣,就只能撐著眼皮,看那個人,從遠處一路飛奔,飛到她面前。
「相思!
「謝相思!」
他眼睛血紅一片,頭髮都跑亂了,仿佛是來時跌了一跤,衣擺上全是泥點子,一點兒也不漂亮了。
可謝相思卻覺得,即使是這樣的裴緩也是好看的。
她渾身脫力,手垂在身體兩側,只勉力睜著眼看他。
裴緩嚇壞了,手上上下下地拍她的臉,長指扣在她的脖頸兒探著她的脈搏,觸碰到她右臂時,她瞳仁微縮了下,裴緩嚇得不敢再動。
「弄疼你了是不是?」他的心七上八下起伏不定,在看到她沒事後短暫平復,之後怒氣蓬勃上涌,叫囂著想找一個宣洩口。
裴緩站起來,一腳踹在地上那個已經挺屍的罪魁禍首身上。
「狗東西!我的人也敢碰!」
踹了一腳猶不解氣,裴緩道:「把他爪子給我剁了!屍體扔外頭亂葬崗去。」
暗影營的人下手都快,在血腥氣傳過來前裴緩彎腰,將謝相思抱在懷裡。
謝相思閉上眼,靠在他懷裡。
「相思,我們回家。」
夜色已至,謝相思躺在裴緩那個驕奢淫逸至極,也舒服至極的軟榻上,睡得恬靜。
裴緩就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坐了一會兒鞋子也沒脫,和衣躺在她旁邊,側過身,手攤開,將她抱緊。
若不是他能聽見她的心聲,若不是其他人不知道他們的心靈互通,他就沒辦法聽她指揮,去調暗影營的人。
就差一點點,他今日,就可能永遠地失去她。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能再沒有你。」
她身上的傷口很多,都是為了趕回來找他的證明。他明明已經讓她先走了,為什麼她不聽話呢?
裴緩將臉埋進她的肩窩,想用力,又怕碰疼她。
他突然間明白了兄長不告訴他的本意,這種差點兒失去摯愛的感覺痛到連呼吸都難以維繫。
各種碎片在腦海里交雜著,碰撞著。
有那日的火,和慨然赴死的兄長。
有今日的花,和為了來見他千瘡百孔的相思。
一個個碎片碰撞出來的火花四濺,化成火球,在他體內灼燒,東撞西撞,他的整個人被左右拉扯著,撕裂著。
「王爺,人來了。」外面傳來桑明的聲音。
裴緩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攥了攥謝相思的手,翻身下了床。
他的眼中已經不見方才的悲愴,神情如常,平靜得讓人心驚。
這是傅清明第二次進懷王府的這個地下室,密室四通八達,機關重重,得是當世最頂級的機擴大家才能做得出來。他精通毒術,也善於布置密道,每次看到這個地下室都心痒痒,恨不得就住在這兒,一寸一寸地研究。
「你幫了本王這個忙,本王就讓你住十天,吃喝全免。」
傅清明興奮得眼睛都冒光:「王爺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地下室的燈光蜿蜒向前,桑明敲開機關,地下二層的樓梯出現。
傅清明順著往下走,一股寒氣順著他的腳踝爬了上來,他打了個寒戰,順著樓梯往下走了幾步,只掃了一眼又飛速地爬了上來。
「王爺,這……」
「把他的死因查出來,本王不僅讓你住,還給你機擴的製作圖紙。」
傅清明眼睛亮了又亮,二話不說又沖了下去。
桑明搬了把椅子,裴緩就在樓梯邊上等。
白照耷拉著腦袋,面對著牆立正站好,一言不發,只給他個後腦勺看。
「他怎麼了?」
「王爺把屍體搬冰窖里,這裡的冰髒了,白照沒冰盞吃,不高興呢!」
「皇宮裡有的是藏冰,我去宮裡要一窖冰,之後再在府里挖個冰窖,你就守在邊上,想吃多少吃多少。」
白照聽裴緩的許諾,這才慢騰騰地轉過來。
裴緩等了一會兒,下人稟報有人求見,桑明親自出去,帶人來見裴緩。
那人一身黑衣勁裝,賁張的肌肉線條鼓鼓,一臉的凶神惡煞,一條長長的疤從左眼一直蔓延到下巴。
「見過二公子!」
「起來說話。」裴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了笑,「最近日子過得不錯嘛,比上次見又胖了些。」
「嘿嘿,多虧了二公子,小的才有如今的好日子。二公子許久不找小的了,這個時候找小的來,是有要事要小的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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